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鄲陽宮的每一個主宮都是三層的小樓附帶兩層的副樓建築。翔福宮是整個鄲陽宮面積僅次於奉天殿和皇后居所厚德宮的主宮。卓季一個人獨占整個翔福宮。西側宮是他的個人實驗室所在地。翔福宮的後面還有一個泳池,那是永安帝特許為卓季一人建造的。炎熱的時候,永安帝會帶著卓季在這裡游泳。
天宇宮內,卓季的居所和他的待遇直逼皇后。在天宇宮設計初始,永安帝就直言卓季的翔福宮要參照厚德宮的規模建造。實力雄厚又財力豐厚的永安帝徹底不再掩飾他對卓季的獨寵,而最緊要的是,還沒有大臣出來反對!
永安帝坐在沙發上欣賞卓季拉伸。年近30歲的卓季,臉上褪去了年少時會帶出的青澀,更多了成熟的嫵媚——儘管這個詞卓季不會喜歡——但永安帝還是要如此形容。那是多年深受盛寵,從未為感情煩心過的,從內而發的一種迷人的魅力。而卓季睿智的頭腦與大氣的格局,更令他的這種魅力無人能及。不僅十幾年獨獲永安帝的帝王之心,便是朝中的諸多重臣,對他也是一顆忠心奉上。
在卓季逐漸放下灼遠商行和對俁國朝政的出謀劃策,潛心修書和專注教育之後,永安帝反而不願意讓卓季過於拋頭露面了。四院的一些猜出卓季能力的研究員——「匠師」這個稱呼已經被取代——每次見到他都是兩眼冒光,崇拜之情溢於言表。朝中林燮山、史玉等人對卓季的愛戴(慕)有時候甚至超過了對他這位帝王。那些男人看卓季的眼神令永安帝不悅。那是自己的珍寶被人渴望的不悅。永安帝很理智,不會因此懲罰臣子或發泄在卓季身上,他的手段就是減少卓季的露面。在這一點上,他永遠都只會是獨占欲超強的帝王。
永安帝的兩鬢已經有了不少的白髮,俁國飛速、平順發展的背後是永安帝與諸位臣子的勞心勞力。相反,魅力大增的卓季,容顏上卻無多少的變化。年紀帶給他的除了更令人心動的氣質,再無其他。永安帝十多年不再選秀,有政治上的考慮,更多的卻是在卓季這兒。這一世,他無法給卓季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他的後宮,永遠都會有別的妃侍存在。他能給卓季的就是儘量的獨寵和不再召新人入宮。
拉伸完的卓季出了一身的汗。小慧上前遞上濕潤的毛巾。卓季吐了口氣,擦拭額頭和脖子上的汗水,對永安帝說:「陛下,我去沖個澡。」
永安帝從某種思緒中回神:「去吧。」
卓季去浴室沖澡。浴室里不再只有浴池,還有花灑。天宇宮有全新的供水系統,或者說,整個西翔城有當今世界上最為先進的給排水系統。熱水器那些的還遙遙無期,但淋浴卻不再是夢想。宮裡有專門的鍋爐房,各宮的貴主們隨時都能洗上熱水澡。
秦王回京,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相比於秦王以前回京,這次秦王回京卻是在朝臣中引來一股暗涌。興樂侯史玉登門拜訪隋國公林燮山。兩人面對面坐著,無他人在的書房內,史玉直接問:「國公,陛下此次突然宣召秦王回京,可是有了決斷?」
林燮山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陛下也宣了齊王回京。蒸汽機車終於可以試運行,陛下總要先召兩位殿下回京才是。」
史玉:「可陛下卻派了秦王的親衛隊去接秦王回京。蒸汽機車試運行,按照以往的慣例,秦王在長青節前也會趕回京城,也不過是再等一個多月,又何必特別下旨。」
林燮山抬眼:「若陛下當真屬意秦王,興樂侯可是有其他的人選?」
史玉沒有諱言:「下臣,只是心有不甘。」
林燮山拿起茶盅,抿了一口,放下茶盅說:「心有不甘又如何。俍俍不肯,你我也只能接受現實。」
這麼多年,林燮山這些人精也看出來俍俍始終未能孕育龍嗣,不是身體有問題,而是不肯、不願。史玉捏緊了拳頭:「俍俍的功勞,無法天下宣告。為了江山穩固,俍俍又不肯孕育龍嗣……每每想到此,下臣的心都……」
林燮山:「那是『俍俍』。」是陛下的侍嫏!後面這句林燮山不說,史玉也該明白他的警告之意。
史玉閉了嘴。
林燮山:「你我為陛下近臣,也萬不可逾矩。近二年,俍俍已經很少出宮了。」
史玉的下顎繃緊,他自然看得出原因。
林燮山:「你我為俍俍不值,又可知俍俍真實所願。陛下若有決斷,那也定是俍俍願意看到的,你我能做的,就是盡本分。」
關明輝是齊王的舅舅,韶平秋是秦王的舅舅,他二人必定有私心。而對林燮山、史玉、秦粟、潘蘞之這些人來說,他們心目中最佳的太子人選,只有一位——俍俍所出的皇子。可事與願違,一年一年過去,俍俍的肚子始終沒有消息,他們也漸漸品出其中的深意,看出了俍俍的玲瓏心思。而正因為看出了,他們的心裡就更不平。
許久後,林燮山自語般地冒出一句:「真不知俍俍心中的盛世,是何等模樣。」
史玉看向林燮山,林燮山卻再無一言。
夜晚,永安帝摟著卓季,兩人躺在床上閒聊。永安帝道:「等俁國的鐵路建起來,朕就帶你去遊覽俁國的風光。」
卓季:「好啊。我太想看看這個世界的平和與美麗了。」
永安帝:「最想去哪?」
卓季想也不想地回答:「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