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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手,永安帝摟住卓季:「辰杦他們一個個的,最疼萬臻。他們若是都走了,萬臻定會傷心許久。」
卓季平淡地說:「時間可以讓他忘記離別的傷感,卻會帶給他前進的動力。這一步,陛下早晚需要跨出。辰杦他們也到了該出發啟程的時候了。」
永安帝不滿:「你總是這麼冷靜。」
卓季:「我這叫理智,不要冷靜。」
永安帝:「有時候,朕更希望你感性些。」
卓季仰頭:「下輩子我一定會很感性。」
永安帝嘆息一聲,摟緊他。
齊王府,王妃袁佳敏在府外等候王爺回歸。齊王從馬車上下來,看到自己的王妃帶著孩子和側妃侍們等候在府外,他表情平靜地邁上台階,走到王妃面前:「你們都知道了?」
袁佳敏點點頭。
齊王握住袁佳敏的手,帶著眾人回府。袁佳敏道:「宮裡已經傳了話過來,修晴他們仍舊留在京城。我定是要隨王爺一道走的。」
齊王的側妃侍安靜地走在後面,沒有人敢插嘴。齊王南容辰杦在這10年間,又陸續納了兩個側妃,兩個側侍,兩個妾侍。對側妃侍,南容辰杦沒有特別寵愛的,袁佳敏作為王妃,對王府有著絕對的管控。南容辰杦如今有7個孩子,4男2女1嫏哥兒,其中2男1嫏哥兒都是齊王妃袁佳敏所出。嫡長子比第一個庶子年長了5歲。每月,南容辰杦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王妃的屋裡過夜。也因為他對王妃的重視,袁佳敏在齊王府的後宅才能說一不二。10年間,曾經活潑的袁佳敏性子也沉穩了許多。曾經以為出海無望的她在接受了平靜且忙碌的生活後,乍然要隨夫君出海,前往未知的大陸,袁佳敏在忐忑之餘,也有著幾分激動。
太子府,太子妃何桓心情很難受。太子回府,何桓立刻出門迎接。看到眼眶有點紅的太子妃,太子帶著太子妃進屋,說:「辰極向母父央求,想隨辰杦去西州,孤准了。」
「殿下!」何桓震驚。
太子進屋坐下道:「他有此心,孤作為他的兄長,自當支持。天下之大,俁國想要真正的一統天下,便只能依靠孤的這些個兄弟。你也莫要傷感,他們能有一席之地讓他們施展自己的抱負,總好過留在京城,行事處處謹小慎微的強。孤為太子,他們若各個能力超羣,有些人就要起心思了。」
何桓咬咬嘴:「侍身明白。」
太子:「他們一年後才走,這一年,你多操操心。」
何桓:「侍身會的。」長吐一口氣,何桓道:「辰杦他們走了,萬臻怕是會很傷心。」
太子沉聲:「傷心在所難免,順母父會開解他的。這是俁國的大事,不能兒女情長,這也是順母父一早就安排好的。」
何桓驚訝:「順母父安排的?」
太子意味深長地說:「孤兒時起,順母父就已經在籌謀此事了。所以這件事萬不可能更改。與其傷感,不若想法子讓他們去到那邊日子能好過些。」
相比較其他人的傷感,太子理智得可怕。十年過去,太子越發成長為一位合格的儲君了。這時,蕭定在外出聲:「殿下……」
太子蹙眉:「進來。」他與太子妃明顯是在說正事,蕭定何事來打擾。
蕭定低著頭進來:「殿下,張良淑的婢女過來,說張良淑給殿下燉了燕窩粥。」
何桓蹙眉,不過沒有在太子的面前說什麼。太子卻很是不高興地說:「沒有規矩。孤在與太子妃說事,誰准她派人打擾的?傳旨,張妍降為才淑,搬去含香宮,把她身邊伺候的都給孤撤換了!」
「是。」
蕭定出去了。
何桓:「殿下怎這麼大氣性?」
太子瞪了太子妃一眼:「新人剛入宮就開始爭寵了,你還嫌孤氣性大。孤還沒治你掌宮不嚴之罪。」
何桓忍笑道:「殿下您不許侍身操勞,又怪侍身掌宮不嚴,侍身好難做。」
太子也笑了,拉著何桓在身邊坐下,一手輕撫他微微隆起的腹部,說:「孤現在也能體會父皇當初的心情了。孤這東宮,有兒子、有女兒,就少一個嫏哥兒。」
何桓長嘆一聲:「佳敏他們要走了,侍身心裡,也有些空嘮嘮的。」
太子:「辰杦他們走後,你把萬臻接過來住陣子。」
何桓點了點頭。
太子大婚之後,宮中中斷了許久的選秀又開始了。不過不是為永安帝選秀,而是為太子、為齊王,為日漸長大的諸位皇子。作為太子,南容辰杋三年一選秀,每次會留下若干妃侍。對他來說,選秀無關情愛。
東宮如今除了太子妃,有妃侍二十餘人。太子妃之下是側妃、側侍,再之下是良淑(侍)、才淑(侍)、妾、侍。
今年年初選秀,東宮進了新人,又恰逢太子妃有孕,新入東宮的人多少就動了爭寵的心思。殊不知,他對太子妃何桓的喜歡或許比不上父皇對順母父的愛意,但他卻與父皇一樣,不喜歡有人試圖撼動後宮的穩定。爭寵的人,又豈會甘願屈居人下。
剛入東宮,以為自己受寵的張良淑就這樣撞到了太子的槍口上,成了東宮不知第幾個因為拎不清而受罰的妃侍。
翔福宮,永安帝去了壽康宮。頭髮已經花白的太后看到兒子後什麼都沒說。萬臻安靜地坐在皇祖母身邊,握著皇祖母有著老人斑的手。對太后來說,子孫圍在膝下是最為幸福的事情。可誰知,在她已經一腳踏進棺材時,他的孫兒們卻要離她遠去了,太后不是不傷心,不是不擔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