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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季:「是。」
太后走得很慢,帶著卓季在她身邊坐下。卓季輕咳了兩聲,主動打破眾人想說不敢說,想看不敢看的糾結:「呃……我以前打死了說,不要孩子,不喜歡大肚子。結果,人算不如天算,呵呵,有條漏網之魚,躲過了我的重重防守,鑽進來了。」
「噗嗤!」
皇貴姰噴笑,德貴姰鬆口氣地笑著說:「你不知我們多想去看看你,陛下不讓,說你心情不好,免得我們去了你更不好了。」
卓季努力輕鬆地說:「這生孩子的疼輪到我自己身上,我這種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是有點接受不能。不過他來都來了,也只能這樣了。」其實他有多想哭只有他自己知道。
明傛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他一邊擦眼淚一邊說:「你別總想著什麼丟臉不丟臉的,等你生的時候,我陪著你。」
卓季:「不要。我最狼狽的樣子,越少人看到越好。」
德貴姰在明傛反對前出聲:「你介意,那我們就不陪產。天冷,也不能常出門,我和明傛無事便去你那兒陪你說說話,解解悶兒。」
卓季:「好,這個可以有。」
不想卓季不自在,太后只讓沈姑和皇貴姰他們身邊貼身伺候的留下,其他人都去外頭侯著。人少了,卓季也確實輕鬆了些。太后也儘量不問卓季孕期的事情,只說些宮裡這陣子的趣事兒。其他人也不把話題特別放到卓季懷孕的事情上,除非卓季自己提到了,他們順著說兩句。
聊了有半個多時辰,有寺人進來稟報,陛下進宮了。太后這才把在外頭侯著的宮人喊進來,做好準備。又等了一會兒,外頭傳來寺人的通報:「陛下駕到——太子殿下駕到——」
來了!
卓季要起身,被太后按住:「你就坐這兒。」
皇貴姰也開口:「你就坐太后身邊兒。」
德貴姰和明傛也叫卓季坐著,別起來,卓季只能坐回去了。誰都明白,卓季是鄲陽宮頂著「傛」位的皇后。他坐在太后身邊最是合適。
永安帝帶著太子、齊王、一眾皇子、吳王、獻王、兩位世子、直屬宗親中的長者、文武重臣步入壽康宮。宮人把門帘高高地向兩側掀起,永安帝邁步踏入正屋,皇貴姰、德貴姰、惜貴妃和明傛都站了起來。劉皓月扶著俍俍也站了起來。
永安帝第一眼就是去看卓季,他身後跟著的所有人第一眼看的也是那位明顯身懷六甲的俍俍。第一次見到有孕後的俍俍的史玉、年慶、陳長庚、秦粟等人眼神激動,吳王、獻王和兩位世子眼睛都有些濕潤了。當然,史玉也同樣濕潤了。
卓季跟著皇貴姰四人一起先行禮:「臣侍(妾)萬賀陛下——」
這時候,劉皓月手上卻一個巧勁兒,讓俍俍坐了下來。這邊還不等卓季反應,德貴姰、惜貴妃、和明傛向太子行禮:「恭賀太子殿下承啟社稷——」
太子上前一步,跪下:「孫兒辰杋,得父皇信重,欽命為太子。孫兒向皇祖母拜服——」說完,太子行叩首大禮。
太后的身體前傾,雙手做出一個扶的動作:「太子快免禮。」
太子磕頭後,站了起來。接著,太子又跪下,卻是面朝卓季:「辰杋自幼得順母父悉心教導,孩兒今為太子,必不負順母父厚望,孩兒向順母父拜服——」
太子再次跪下,行叩首大禮。
卓季的眼角有些濕潤,他道:「快起來。」
太子站了起來。這才面向自己的母父跪下:「孩兒辰杋,今為太子,謝母父養育之恩——」
再一次跪下,叩首。
皇貴姰的眼淚已是洶湧而出,他上前兩步,扶起兒子。
太子扶著母父走到一邊,永安帝向太后行禮:「母后,太子今日冊立,俁國傳承有繼,朕已告宗廟、祖先,請祖先之靈護衛太子,永綿大俁。」
太后的眼淚也流淌了下來。兒子告宗廟、告祖先,神宗皇帝在天有靈,看到俁國如今的模樣,看到太子如此的優秀,定會欣慰的吧。
齊王帶頭下跪:「孫兒向皇祖母拜服祝賀——」
太子正式冊封的意義不僅在於前朝,同樣在於後宮。太后作為永安帝的親生母親,在今天這樣的日子,朝臣對太子的恭賀,同樣也要向延續下皇室血脈的太后表示感激和祝賀。
吳王、獻王、世子、朝臣,全部跪下,拜服太后。太后喜悅、欣慰和思念的淚水怎麼壓也壓不住,只能勉強說出「快起來」三個字。
大年初一的宮宴,因為太子冊立大典,註定會不尋常。
太后送上她已經為太子準備好的禮物,是一串神宗皇帝生前曾佩戴過的檀香手串。太子鄭而重之地當場一圈圈套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現場只有太后送禮就夠了,德貴姰他們在來之前已經被告知。卓季是壓根不知道這規矩,根本沒準備,見德貴姰、惜貴妃和明傛都沒有準備禮物,他也就淡然處之了。
之後,朝臣們暫時退下,待一個時辰後的慶典開始。皇子們留下,陪太后說說話。永安帝陪母后說了會兒話就先帶卓季退場了。稍後的慶典卓季不出席,等到晚上的宮宴時他再露面。
出了壽康宮,上了馬車,永安帝就問:「可冷?龍兒今日可好?」
卓季:「不冷,爭氣也很好。」
永安帝納悶:「什麼蒸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