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頁
史玉:「陛下既然說得出,就肯定有把握。你別忘了,陛下可是身後有高人指點。」
關明輝:「……」
這時,管家在外敲門:「老爺,您的信。」
關明輝:「進來吧。」
管家推門進來,手裡拿著一封信,一看到信封的顏色,關明輝和史玉就臉色稍變。這種信封只有宮裡才有。關明輝接過信讓管家出去,史玉扭開頭迴避。關明輝取出信快速看完,臉上是驚色。把信折好放回信封,關明輝問:「大司空,你可還記得,三道大旱,陛下召我等進宮下旨解決之道那晚是何日?可是五月二十?」
史玉轉回頭,關明輝提示:「就是讓戶部花銀收蝗蟲。」
史玉不假思索地說:「正是五月二十。」
「你沒記錯?」
史玉:「我怎可能記錯?陛下讓工部去挖什麼地下水,我記得清清楚楚。五月二十日晚,陛下把我等召進宮,天亮了我等才走的。」
關明輝面帶驚色地看著史玉,不由自主地壓低了聲音:「陛下那晚在西三院無意間發現了帶著貼身宮人捉知了猴吃的順傛俍俍。」
史玉稍愣之後大驚:「你確定?!」
關明輝重重點了下頭:「確定。」
史玉和關明輝面面相覷,兩人誰也不說話了。史玉咽了下嗓子,輕聲開口:「陛下身後的那位高人,不會真的就是……」
關明輝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史玉握緊了拳頭,拳頭微微在發顫。因為確定了某些事而心情過于波動的史玉沒有再多留,走了。關明輝卻是給兒子寫了封回信,讓人立刻送進宮。
德貴姰接到父親的信後,面帶猶豫。不過最後,他仍是下了決心,起身往外走,要去奉天殿。永安帝在奉天殿的文思閣看科學院的成果匯報。卓季在忙,要等他忙完了永安帝才能拿給他看。想到卓季為什麼會忙,永安帝有少許的心虛,但又覺得自己沒做錯。
「陛下,貴姰俍俍來了。」馮喜進來稟報。
永安帝放下手裡的東西,說:「讓他進來吧。」
德貴姰一進來就行禮說:「陛下,臣侍懇請陛下允許辰杦隨駕親征。」
永安帝深色莫測地坐在御案後,問:「你為何要辰杦隨朕親征?」
德貴姰道:「陛下,辰杦今日從科學院回來後,話中無不是對父皇的崇拜,對所謂科學家的崇拜。陛下登基以來的第一次御駕親征,臣侍不想辰杦錯過。辰杦是還小,身子骨也不好,但等他長大了,他一定會遺憾未能在陛下您的第一次御駕親征時隨駕。臣侍想他能親自去北谷看看,看看苦寒的北地有無可能種出稻穀。陛下,請您恩准。」
德貴姰跪下。
「起來吧。」
德貴姰站了起來,永安帝:「辰杦身子弱,這一路上,他或許會生病,身子或許會吃不住。」
德貴姰:「臣侍知道,順傛會跟著。有順傛在,臣侍放心。臣侍也想辰杦能多歷練,不想因他身子弱就把性子也養弱了。」
永安帝:「既然你不心疼,那朕就允了你。」
德貴姰大喜:「臣侍謝陛下聖恩!」
永安帝:「順傛提議朕帶辰杋和辰杦隨駕,但辰杦還小,身子弱,朕就沒有考慮他。未想到,你這個做母父的卻硬得下心腸。」
德貴姰吃驚極了,馬上說:「臣侍原本也未想過讓辰杦隨駕,只是辰杦今日隨陛下從科學院回來,言語中都是對陛下的崇拜和對科學家的喜歡,臣侍就覺得不能一直把辰杦護在臣侍身邊。他是陛下您親封的齊王,不能因為年幼,就畏懼艱難。」
永安帝滿意地點點頭:「你不寵溺他,這很好。」
讓陛下同意了兒子隨行,德貴姰便告退了。永安帝重新拿起科學院的成果匯報,隨口問:「你覺得貴姰讓辰杦隨朕親征,真是因為今日科學院一行?」
張弦:「奴婢不敢妄自猜測貴姰俍俍。」
永安帝:「朕准你妄自。」
張弦沉默了,過了良久,他開口:「宮裡如今只有秦王殿下和齊王殿下兩位王爺。秦王殿下隨駕,獨留齊王殿下在宮中,齊王殿下怕會遺憾吧。」
永安帝看向垂首的張弦:「你當真認為是這個原因?」
張弦不敢說了。永安帝卻笑了下,眼裡卻沒有絲毫的笑意:「貴姰一向心思縝密,怕是看出什麼了。他跟在朕身邊十幾年,又如何看不出朕身上的異常。他讓辰杦隨朕親征是假,讓辰杦跟在順傛身邊是真。」
張弦抬起頭,眼裡是疑問。永安帝:「他若真想讓辰杦隨駕,不落於辰杋之後,朕下旨的當天他就會來找朕,可他沒有。朕今日帶辰杋和辰杦去了一趟科學院,回來後他卻改了主意。你說是為何?」
張弦搖頭。
永安帝:「因為他察覺到,朕的異常,與順傛有關。朕在科學院說的那些話,他不會不懷疑。不止他懷疑,所有人都會懷疑,都會懷疑到順傛的身上。朕的種種異常,可都是在遇到順傛之後。」
張弦頓時緊張了:「那可如何是好?」
永安帝:「不如何。」
張弦:「……」
永安帝:「即便所有人都確定朕身後的那個高人就是順傛,他們也什麼都做不了。順傛,是朕的侍嫏,是朕的人。」
張弦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幸虧萬歲那晚心血來潮去了西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