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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靖帝笑了:「朕巴不得你天天來煩朕。」
寧王:「那皇兄,我就把澈兒帶走了?」
康靖帝收了笑,說:「朕明白順母父的意思,但看到他,朕就會想到朕的失敗和曾被他的生母耍得團團轉的愚蠢。朕眼不見他,心不煩。」
寧王心裡也頗為無奈。他想說澈兒也是無辜的,小時候是被人教壞了。可他面對的是皇帝,是大俁帝國的王者。他可以跟皇兄撒嬌耍賴,但他不能以此強迫皇兄讓澈兒留下來,那樣反而對澈兒沒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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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課結束,南容澈讓車夫直接把他帶去了清陽縣主府。清陽縣主出嫁之後,和夫君單獨住在宮中分給她的那套宅子裡。清陽縣主分到的房子在內城,她的夫家是肯定買不起的。所以兩人婚後就住在了清陽縣主的陪嫁房子。是一個三進的四合院,不算大,但在寸土寸金的內城,這樣一套房子也是非常值錢的了。只不過相對於清陽縣主皇女的身份,這套房子就算是很小了。這樣的小院子,還不如寧王府給下人居住的院子大。
寧王不常在京城,寧王府的面積卻是比齊王府的面積還大。寧王出嫁前一直住在大興宮,可當時在位的永安帝就賜給了兒子一套寧王府,面積十分的大不說,裝修也是異常的氣派,所有花費走的是永安帝自己的私庫,沒花戶部的錢。康靖帝繼位後,又把寧王府旁邊的一大片空地賜給了弟弟,寧王府再次擴建。寧王現在每次回京,在自己的府邸稍不留神還會迷路,可想而知寧王府有多大。而相比許多在內城有房子的勛貴,寧王府的地契是在寧王自己手裡的,其他人只有使用權沒有產權,寧王府不一樣,寧王府那是寧王絕對的私產。
到了清陽縣主的府邸門口,南容澈還有點驚訝,這么小的宅子!不過他面上沒顯。以他和姐姐的「出身」,父皇肯給姐姐這麼一套位於內城的房子,已算是不錯了。清陽縣主府的門房得知是大王哥兒來了,急忙進去通報。南容澈走進縣主府,跟著引路的往後面走,迎面就遇到了一位腳步匆匆,婦人打扮的年輕女人。對方一看到她就開始抹眼淚:「澈兒!」
南容澈面對這位陌生的女人,沒有動作。
清陽縣主走過去,一把抓住南容澈,眼淚滑下:「澈兒,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你的姐姐,華雲。」
南容澈抽出手臂,行禮:「姐姐。」
清陽縣主哭得更傷心了,再次抓住南容澈的胳膊往裡走,說:「我千盼萬盼,總算是把你盼來了。之前是在宮裡,我不方便見你。年初我出嫁,算是有了自己的落腳地,時刻惦念著你。」
縣主府面積小,沒走多會兒就進了屋。南容澈再次抽出手,坐在了椅子上。清陽縣主在弟弟身邊坐下,一邊擦眼淚一邊看著弟弟,嘴裡不停地說:「你長大了。你我分別的時候,你還是那么小……」說到這裡,清陽縣主哭出了聲。
南容澈保持沉默,也沒有安慰姐姐。清陽縣主哭了一會兒,見弟弟不說話,她收了淚,看了眼屋裡的嬤嬤。嬤嬤帶著一個伺候的丫頭出去了,還關了門。
清陽縣主:「澈兒,你我姐弟終於可以團聚了。你不要再走了。留在京城,就住在姐姐府上。」
南容澈:「我喜歡西州,不喜歡西翔城。」
清陽縣主楞了,沒想到十年未見的弟弟竟然會這麼說。南容澈直言:「我和你分開的時候太小,都不記得你長什麼樣子了。我在西州生活多年,那裡才是我的家。」
清陽縣主急了:「你怎麼能這麼說呢!我們是姐弟,親姐弟!你那麼聰明,你怎麼會忘了我這個姐姐!你不記得你小時候我抱你,陪你玩了?」
南容澈:「不記得。」
清陽縣主再次楞住,接著就是號啕大哭。
南容澈繼續道:「你現在生活得不錯,又是新婚。我住在你這裡打擾你們新婚生活才是奇怪吧。」
清陽縣主哭著說:「怎麼會奇怪。你是我弟弟啊。」
南容澈:「那我留在京城做什麼?」
清陽縣主又楞了,下意識地就說:「你不是,在研究院有差事嗎?」
南容澈:「我只是幫皇叔的忙。皇叔在京城,我才能去研究院。皇叔回了西州,我一個不受寵的王哥兒,在京城連大學都上不了。」
清陽縣主不相信:「怎麼,怎麼會!你和宇王的關係那麼好,宇王都喊你一聲『哥』,你在京城讀書、去研究院當差,還不都是寧王殿下和宇王殿下一句話的事?」
南容澈:「事實就是這樣。皇叔和天寶在京城,我才有事做。他們不在,我就是一個被流放的王哥兒。一沒錢二沒勢,還得你養我。」
清陽縣主咬住嘴,無法相信事情竟然會是這樣!她吶吶:「那,那你去求寶檸皇叔,離開前,在父皇跟前給你討個封賜,討份差事,總不是難事吧。」
南容澈:「姐,你真的不知道父皇為何厭棄我?」
清陽縣主難過地說:「母父惹了父皇不悅,你我自然就被冷落了。宮中不就是這樣嗎?」
南容澈:「那你知道母父做了什麼惹父皇不悅?」
清陽縣主卻是搖了搖頭。
南容澈:「母父教我長大了去跟太子殿下爭奪儲君之位。」
清陽縣主倒抽一口冷氣,伸手就捂住了弟弟的嘴,嚇得臉都白了。南容澈拉下姐姐的手:「你還要我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