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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王扯了下身邊的獻王,雙眼鋥亮:「該不會是!」
宮女們離開了,沒有讓大臣們繼續猜測,外面傳來寺人的通報聲:「陛下駕到——順傛俍俍到——」
順傛俍俍!
順母父!
大殿內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就是太后和皇貴姰都站起來了。沒多會兒,當屬於帝王的明黃出現在眾人眼前時,不少人的眼眶一瞬間就濕潤了。
「臣(妾身/侍身)恭迎陛下——恭迎順傛俍俍——」
太子大步走下高台,走到牽著順母父的手走得並不快的父皇面前,行禮後,他立刻攙扶住了順母父。卓季接受了太子的孝心,一步步朝殿內走去。
看著那位以為今日絕對不會露面的人,很多人的臉上是驚喜的笑容,眼裡卻有了淚花。素有第一狗腿子之稱的史玉高聲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俍俍千歲千歲,千千歲——」
他這麼一帶頭,所有人都跟著喊。德貴姰一臉笑容地看著同樣面帶笑容的卓季,心裡道:【這回朝臣們可都能放心了。】
卓季的出場絕對是今日這場宮宴的最大驚喜。他用喜悅的笑容和雖慢卻穩健的步伐告訴所有在擔心他的人,他的平安和康復。而永安帝,用卓季一身的雍容華貴和那抹正紫,用他的實際行動告訴所有人,卓季在俁國、在他心中的真正地位。太子的行為更是告訴所有人,他對這位只有傛位的母父的尊敬。
永安帝牽著卓季的手一直把他帶到他的桌前,看著他坐下,這才轉身和太子一道走上上首。站在龍座前,永安帝這才道:「都坐吧。」
「謝陛下——」
朝臣們坐下。
德貴姰坐下後輕輕拍了下卓季:「你可真會瞞!魚希讀伽陛下一直沒來,我還擔心是不是你怎麼了。」
明傛:「就是!嚇死我了!」
卓季笑著說:「就是想給哥哥姐姐們一個驚喜,我在宮裡呆的也悶了,出來透透氣。」
明傛:「宮宴要持續到夜裡呢,你可不能呆那麼久。」
卓季:「我累了就回去。」
德貴姰和明傛抓著卓季說話,永安帝那邊則舉杯,準備開場白。秦忠義、林奕、南容時珠、南容時璃等年輕一代的,又清楚俍俍能耐的人臉上難掩喜悅。永安帝的開場白一說完,他們就一口乾了杯中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宮宴正式開始,歌舞上場。常敬先給主子舀了一碗黑魚湯。捧著湯碗,卓季卻是唉聲嘆氣。德貴姰理解地說:「我知你最近湯喝怕了,咬咬牙,屏住呼吸幾口就喝了。受了那麼重的傷,可得好好養著。這黑魚湯最合適你喝了。」
卓季皺著眉頭:「我現在聞到湯味兒就噁心。」
「喝吧喝吧。」
德貴姰輕輕摸了摸卓季的背,卓季深吸了一口氣,捧起碗,咕咚咕咚幾口喝掉,然後迅速把碗放到一旁,拿帕子捂住了嘴。
對面正興高采烈的一些人臉上的喜悅消失。卓季明顯察覺到了這一情況,等到噁心壓下去,他抬頭看向上首:「陛下,今日過節,能不能免了侍身今晚的湯?」
卓季每天要喝五頓湯,每頓兩種湯。剛才那一碗才是今晚的第一碗湯,還有三碗呢!他這麼一說,所有擔心他的人立刻意識到他是喝湯喝膩了,放下了剛剛的擔憂。
永安帝沒有說行不行,而是看向另一人:「平寧伯,你說順傛今晚的湯可能免?」
胡鵬舉由韋應石扶著站起來,笑呵呵地說:「俍俍不肯吃藥,便只能多喝補湯。要不,俍俍讓老臣把把脈,看能不能免了?」
卓季當即就道:「本宮已經沒事了,是陛下過於小心,不信平寧伯給本宮把把脈。不僅不用吃藥,這湯水也可以免了。」
卓季真是喝湯喝怕了,他想吃羊肉!
永安帝一看,高興了:「那平寧伯你現在就給順傛把把脈。只要你說他不需要喝補湯了,朕就不強迫他喝。」
卓季也高興了:「侍身肯定不用喝這麼多了,侍身也是懂醫的。」
按理說,卓季這種情況,胡鵬舉、韋應石和柏世同他們不說每天,每隔幾天也得給卓季把把脈,檢查檢查。可卓季出院後就只讓胡鵬舉或韋應石他們每周給他複查一次。他自己是醫生,最清楚自己的身體情況,不需要那麼頻繁的檢查。最主要的是他怕胡鵬舉他們又想著辦法給他開藥丸吃。他懂醫,不表示他就喜歡吃藥,尤其是中藥的味道不管是湯劑還是丸劑,他聞著著實反胃。本來許多東西都不能吃嘴裡就寡淡得厲害,再天天吃藥,他舌頭的味覺都要退化了。反正血壓、心率、肺音什麼的都正常,沒大問題的。
馮喜抬著一張凳子跑下去,韋應石和柏世同扶著胡鵬舉來到俍俍的桌前,卓季把左手放到了桌上。常敬把隨身帶著的一塊毛巾折迭成腕枕放在主子的手腕下,胡鵬舉坐下,臉上帶著被俍俍難得的孩子氣逗出的笑容,手指輕輕放在俍俍的腕脈上。
給俍俍號脈,胡鵬舉臉上的笑容便收了起來,認真了不少。全場靜悄悄的,大家都等著看好戲。瞧陛下剛剛和平寧伯的對話,很顯然陛下是想俍俍繼續喝湯的,平寧伯最後怕還是會說俍俍今晚的湯不能免,現在不過是做個樣子,逗俍俍一樂罷了。胡鵬舉認真號脈,可號著號著,他臉上的認真變成了嚴肅,接著,他猛地抬頭看了眼俍俍,然後又迅速低下頭,放在俍俍手腕上的指頭都有些顫抖了。韋應石和柏世同是最明顯察覺到的。卓季也收了臉上的隨意,就要抽回手,卻被胡鵬舉一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