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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常敬按摩完,卓季的身上好受了些。常敬伺候主子穿好衣裳,給主子梳好頭。卓季就是一條辮子,一身素色的纙裳。從廂房裡出來,卓季就看到了秦忠義,笑著打招呼:「中午好啊。」
秦忠義立刻道:「嫏君金安。原秀說嫏君今日起身後異常疲乏,將軍身體無礙,嫏君在府中多歇息幾日吧。」
卓季:「無礙還說不上。吃了飯我還是要過去看看。南粵的厲風疫情如何?這裡有誰了解的,尋來跟我說說。」
「是。」
「你吃了嗎?」
「卑下已經吃過了。」
卓季走進堂屋,常敬一看桌上什麼都沒有,當即就冷了臉。原秀上前:「主子,將軍府送來的膳食過於油膩,奴婢就讓他們先撤回去了。林內都統去了灶房,一會兒就把新的膳食送過來。」屋內都是自己人,原秀也就不改口了。
卓季:「嗯,我今天確實沒胃口吃大魚大肉。隨便煮點麵條就行,青菜面什麼面都可以。」
「主子先喝些水吧。」
「好。」
卓季坐下,秦忠義已經跟著進來了。見他臉上還帶著明顯的疲色,秦忠義問:「俍俍夜裡還是歇息不好嗎?」
卓季無所謂地說:「老毛病了,累了我會休息的。蒼將軍現在就是消炎、恢復,現在最要緊的是厲風疫情。如果疫情嚴重,少不得你們要奔波,大家也要注意休息和飲食,不要病了。人一病,抵抗力就弱,就容易被瘟疫侵襲。」
「卑下謹記。」秦忠義接著說,「卑下這就去找蒼小將軍,問他尋人。」
「好。」
秦忠義走了。
常敬不滿地說:「將軍府這麼多人,就沒人過來問問主子膳食上有什麼需要注意的?誰累了一路起來能有胃口吃大魚大肉的。」
原秀正要說話,被卓季打斷。卓季道:「出門在外沒必要那麼講究。這也不是宮裡,事事有人仔細妥帖。你們也別為難人家將軍府。我是真無所謂,你們這樣說給陛下聽到了,陛下要多想了。你們都吃了沒有?」
原秀:「奴婢們都吃過了。」
正說著話,林奕到了,手上抬著一個托盤,上面是一碗熱騰騰的雞湯麵,還有幾碟清爽的小菜。林奕身後跟著蒼惠兒,蒼惠兒一進來就急忙說:「季醫師,管家只想著您遠道而來,得讓您吃好,卻粗心忘了您一路奔波,怕是沒胃口吃過於葷腥的。我娘已經責罰了管家,還請您能見諒。我娘已派了廚子過來,日後您的餐食由那人單獨做。」
卓季:「替我謝謝蒼夫人。」
林奕:「嫏君,您看您還想吃點什麼?」
卓季看看碗裡的麵條,笑著說:「夠了。你吃了嗎?」
「卑下吃過了。」
卓季:「那坐下喝會兒茶吧,我正好也有事跟你說。」
林奕坐下,蒼惠兒道:「季醫師您慢用,有任何事您都可以叫人喊我。將軍府事情多,很多事都是奴家掌管。」
林奕在對方面前都自稱「卑下」,蒼惠兒可不敢自稱「我」了。
卓季看向蒼惠兒:「你住在將軍府?」
蒼惠兒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卓季:「那你也坐下,我有事想問問你。」
蒼惠兒壓下心中的疑惑,在林奕身邊坐下。
常敬拿小碗挑了些麵條出來,原秀夾了兩道小菜放進小碗,常敬稍稍吹了吹,然後放在主子面前。卓季拿起小碗,挑了一筷子麵條,說:「蒼小姐該是嫁人了吧?我當如何稱呼?」
蒼惠兒:「夫家姓毛。」
卓季點點頭:「毛夫人。」然後問:「對於廣南城內的厲風疫情,你知道多少?」
蒼惠兒回道:「南粵出現厲風時,我爹還清醒著,就知會了廣南縣令,關閉與南粵互通的城門……」
卓季吃下麵條,認真地聽。在蒼惠兒說完後,林奕插話:「今早起來後,卑下已經詢問了蒼夫人廣南厲風的情況。」
秦忠義從外頭進來了:「嫏君,人我帶到了。」和他一起進來的還有蒼慶南。
卓季一邊吃麵條,一邊聽蒼惠兒、秦忠義帶來的蒼慶南以及蒼朮生的副將趙子尚說明廣南和南粵的厲風情況。林奕和秦忠義習慣了俍俍用餐時的儀態和被人伺候的場景,蒼惠兒、蒼慶南和趙子尚卻是看得心頭直跳,這季醫師到底是什麼來歷啊!
吃完了一碗雞湯麵條,卓季放下筷子。常敬送上茶杯和帕子給主子漱口、擦嘴,原秀端來一盆水給主子淨手。卓季擦著手說:「抗疫的補給很快就會送到,但南粵的疫情不解,廣南就永無安寧。廣南疫情的重中之重在蒼南軍,蒼南軍絕對不能亂。」他看向蒼慶南,「明天早飯過後,我要去軍中看看,不知可否方便?」
蒼慶南身邊的林奕踢了他一腳,原本猶豫的他立刻道:「自然不會不便。」
卓季點點頭,看向林奕和秦忠義:「那你二人就去安排,明天一早我們去軍中。給內閣去信,讓工部加派一批玻璃、鏡子過來。」
林奕和秦忠義:「是。」
卓季站起來:「好,現在我去看看蒼將軍。」
一羣人離開「姝芳園」去了臨時病房。蒼朮生醒著,卓季、林奕和蒼慶南換了衣服、戴了口罩進去。三人一進來,蒼慶南就說:「爹,這位就是聖上派來的季醫師。」
蒼朮生的雙眸看向戴著口罩的嫏哥兒醫師,儘管仍舊虛弱,他雙眼中的凌厲卻沒少幾分。卓季走到病床邊,問負責看顧的軍醫:「可換過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