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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帝:「她是朕的女兒,也是史芳雲的女兒。你都說了,孩子的智商隨母。史芳雲蠢笨如豬,她又能聰明到哪去。屆時有人在她耳邊吹吹風,她還不知會怎麼怨恨你。」
卓季:「她都被送出宮了,應該,問題不大吧。」
永安帝捏捏卓季的臉:「你太天真了,人心最難測。」
卓季兩手一攤:「那怎麼辦?殺害孩子的事我做不出來,更不要說那是陛下您的孩子。」
永安帝又捏了捏他的臉:「朕會派人把她送去史家。」
「送到史家?」
永安帝:「這個孩子送回史家,就是告訴史家人,朕不認她這個公主。但她又確實是朕的女兒,史家人也不敢虧待她。史芳秀還在宮裡,史家人若敢在這個孩子跟前說些不該說的話,他們不僅會再折掉一個女兒,還會累及全族。朕會讓胡彭舉定期送藥過去,給她續命。若非史可毓是翰林院侍讀,本身才學能力也不俗,朕又需有可控之人在翰林院,就史芳雲如此蠢笨,朕都不會再用他史家!」不過用到何種地步,就不好說了。
真真是最是無情帝王家啊。可帝王的無情卻是為了他!卓季捧住永安帝的臉,在他的臉頰上狠狠啵了一口。
「好,就聽陛下的。她現在太小,也用不了藥,如果她能活到兩歲,我會給她配藥,到時候以胡醫首的名義送過去。陛下,她畢竟是您的女兒。」
永安帝這次沒有再反對,點點頭:「可。」
第二天一早,永安帝和卓季用過早膳後,卓季就去耳房準備授課了。永安帝去勤文殿準備接見大臣。張弦跟在萬歲身後,小聲說:「萬歲,史芳雲昨夜,自盡了。」
永安帝腳步頓了一下,繼續往前走,說:「先不要讓順傛知道,等他忙完了這陣子再說。」
「是。」
馮喜推開勤文殿的門,永安帝大步進去,準備新的一天的忙碌。
張弦給萬歲斟好茶後就安靜的站在了一旁,等著萬歲隨時的召喚。垂眸的張弦,眼前是昨夜的一幕幕。
到了中午,永安帝放下奏摺,張弦立刻讓馮喜上點心和水果。永安帝從御案後走出來,打了一套養身拳,然後從張弦手裡接過布巾,一邊走一邊擦臉和脖子上的汗水,在休息隔間的炕上坐下,然後把布巾交回給張弦。
張弦斟茶,馮喜擺好水果點心。張弦看了馮喜一眼,馮喜退出隔間,把其他伺候的小寺人都帶了出去。
「萬歲,順傛俍俍派人來傳話,要晚膳前才能露面了。」
永安帝點點頭,問:「可傳膳過去了?」
「俍俍想吃點熱乎的,小慧親自做了送進去的。」
永安帝還是點點頭,張弦:「萬歲……」
永安帝抬眼。
「昨夜,史芳雲『自盡』前一直喊著要見萬歲。奴婢斗膽,沒有打擾萬歲。」
永安帝垂眸喝茶:「她還有臉見朕?」
張弦:「她說她愛慕萬歲,卻不知萬歲為何厭棄她。她說確實是宮裡有人要害她,她找順傛俍俍,也只是想順傛俍俍救救五公主。」
「呵。」永安帝輕笑一聲,嘴角的嘲諷卻充滿了冷酷的無情殘忍,「朕說她蠢笨如豬,都是抬舉她了。讓立錦堂給順傛做兩身裘襖,要最好的皮子。這天一冷,他就手腳冰涼。」
張弦:「俍俍忙,那暖手爐給俍俍送過去俍俍也不得空拿來用。萬歲,這快過年了,明傛俍俍又快生了,要不,這換窗戶的事兒,緩一緩?」
永安帝又是「呵」的一聲笑,笑容里卻帶著對張弦的滿意。他放下茶碗,說:「那就緩一緩吧。傳旨下去,太后和皇貴姰宮內的玻璃換完之後就先停了,待年節過後,再更換貴姰、貴妃、明傛和順傛的。」
「是。」
休息過後,永安帝去壽康宮給太后請安。對於史芳雲和五公主的事,太后沒有詢問,只是問:「皇兒,這心痹之症,真的換心就能好?」
永安帝:「太嚴重的,就要換心。不算嚴重的,做個手術就能好。只是以俁國現如今的條件,順傛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長嘆一聲,永安帝:「俁國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工部那邊,就是科學院的那些匠人。」
太后也嘆了口氣,又說:「若不是程氏,皇兒能早三年發現順傛,俁國也能多三年時間。」
永安帝:「程氏不死,孩兒不僅不能這麼寵著卓季,卓季也不敢對孩兒表露出他宿慧者的身份。一切都是定數。」
太后想想也是,便也釋然了。永安帝卻說:「那孩子沒死。」
「沒死?!」
永安帝:「她是史芳雲的孩子,她若在宮裡長大,日後很容易變成有心人針對卓季的利器。我把她送回史家了。她有那樣一個母親,即便是留在宮中,我也不想看到她。卓季心善,還是要給她治,他說他做不到看著我的龍嗣去死,我隨他了。」
太后點點頭:「這樣也好。卓季昨日在奉天殿所為,鄲陽宮裡的一些人以後也不敢再小瞧他。娘也沒想到,那史芳雲竟如此大膽,如此蠢笨。」
永安帝不想再提史芳雲,轉了話題。又陪太后說了會兒話,永安帝就去了華陽宮。永安帝一出現,皇貴姰就問:「順傛近日是不是更忙了?」
永安帝坐下道:「你們幾個一個個的有了身孕,他總覺得自己準備的不夠。史芳雲早產,生下的孩子又有心痹,眼瞅著明傛快生了,他比朕還緊張。明傛生之前,他怕是閒不下來了。」從皇貴姰手裡接過熱茶,永安帝道:「天冷,你儘量少外出,有些事能交給其他人去辦的就交出去。朕還指著你給朕生個長王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