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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噠一聲,牆面緩緩而開,裡面的空間並不大,只有一方石台與兩尊暗色的牌位,只不過比起左邊金色字體勾勒出的名諱,右邊牌位上的言氏諱煜卻是暗色的凹痕。
楊晏清拎著酒壺走進去,將另一隻手中的匕首輕放在石台之上,牌位之前,後退幾步抬眸看著石台上的兩尊牌位靜立出神。
良久,他才活動了僵硬的身子,從石台旁邊的暗格里取出一方匣子,拉開來,裡面是一方金墨硯台並一支素杆羊毫。
楊晏清用酒液將墨條緩緩研開,一時間,寂寥陰冷的密室內被一股霸道香醇的酒香充斥,在這股酒香的縈繞下,那支素杆羊毫將牌位上暗色的凹痕穩穩勾勒出金色的筆跡,蜿蜒曲折將一個人的人生寫到了盡頭。
「弟弟來送二位義兄一程。」
楊晏清後退一步,笑了笑,手中的酒壺微微傾斜,清澈的酒液在身前傾斜而下在地面上畫出一條酒痕。
「弟弟身體有恙,這最後一杯便不同二位義兄同飲了。」楊晏清最後深深注視著面前的牌位,扯了下嘴角,低聲道,「……往前走罷。」
沒什麼值得在奈何橋上回頭了。
……
「淮舟,將這間牢房澆築鐵水封了吧。」
「是。」
*
作者有話要說:
單身狼王爺的艱難娶妻之路(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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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個貼貼!後面還有一章~
第37章 逛街【二更】
異日, 將蕭允從宮裡偷出來,楊晏清揣著手領著一身寶藍錦袍小公子裝扮的蕭允溜溜達達地回了靖北王府。
蕭允面色不爽地站在靖北王府旁邊的石獅子前面,拗著脾氣不想進去。
「先生明明說要獎勵朕章程做得好, 要帶朕去逛街,為什麼一定要帶著王叔那個討厭鬼?」
楊晏清攤手, 一副沒法子的樣子:「因為咱們微服,沒法帶侍衛, 我是個文弱書生, 而您是個馬步蹲時間長就會昏過去的小公主~」
「先生!」蕭允氣紅了臉, 「說好了不再提那件事的!!!」
「這不是一時嘴快嘛~」楊晏清眨眼,拍拍蕭允的腦袋, 「那您現在這邊等著。」
說罷楊晏清直接轉身就進了王府, 留下身後一臉懵的蕭允愣愣地抬手撫上自己的頭頂。
先生之前……有對他做過這樣親昵的、逾越君臣禮儀的舉動嗎?
***
在府里轉了一圈都沒找到蕭景赫, 楊晏清抬頭直接衝著房梁陰影處窩著的暗衛道:「王爺在哪?」
沒想到會被發現的暗衛愣怔了一下, 跳下房梁半跪在楊晏清面前低頭抱拳行禮後默默指了指院子裡的那棵大樹。
楊晏清順著那棵高聳的大樹樹幹往上看, 就見一身蒼青常服的蕭景赫正懶洋洋靠在分岔的樹枝上,正一粒一粒地往上拋花生米抬頭用嘴接住, 見楊晏清看過來稍一揚眉,縱身而下眨眼間攬著楊晏清又飛上枝幹坐下。
高處的風有些冷,但是空氣也分外清新, 楊晏清半點沒有害怕的樣子,反而饒有興致地環視四周,然後越過層層錯落的屋檐瓦頂看到了正無聊戳弄靖北王府門口石獅子牙齒的蕭允。
「王爺,就連猴子都不會在大冬天的時候窩在枝高風冷的高處,您應該借鑑接納一下尋常人的過冬方式。」楊晏清就像是沒看到蕭允似的, 從正攬著自己腰的蕭景赫手裡扒拉出幾粒花生米。
「先生這是又想扯本王的大旗去做什麼?」蕭景赫輕啄了一下楊晏清的耳垂, 「還帶了個小拖油瓶來。」
「我想了想, 狼崖的建議很中肯,這大好的冬日是該出去逛逛街,所以就想來問問王爺……」楊晏清直起身子湊近蕭景赫的耳廓,溫熱的呼吸打在蕭景赫的耳畔,「要不要同我出去共游京城?」
「同游可以,但拖油瓶不可以。」蕭景赫掐著楊晏清的腰捏了捏,不滿道,「先生不覺得三個人有些擠了?」
楊晏清靠在蕭景赫的懷裡輕笑:「找個地方卸了貨,咱們就溜。」
蕭景赫對這個回答很是滿意,並且已經能夠想像出來小皇帝氣得跳腳的模樣:「成交。」
***
京城的內城向來不如外城熱鬧,再跋扈的世家子弟也不會在內城策馬招搖尋釁滋事,因為在內城,馬車受驚撞到三人,有兩人家中都有上品階的官職,還剩下一個說不定是便是皇親國戚。
真正的世家絕不會教導出滿腦子膿包的紈絝草包,只有遊戲紅塵沉迷旁門左道的紈絝公子,而那些話本子裡寫的耀武揚威帶著家丁橫在街道上的,多半是用錢捐來官爵的官員公子亦或者是攀著姻親傍上世家大樹的宵小之徒。
蕭允當然不滿足於在內城晃悠,拽著楊晏清的衣角就想往外城沖,但是別看楊晏清文文弱弱的樣子,不想動的時候下盤穩到蕭允用盡了力氣也沒拽動。
楊晏清看向蕭景赫。
蕭景赫嘖了一聲,環視四周看了眼周圍,轉瞬就辨出不少暗樁。認命地展臂攬過楊晏清,另一隻手提溜起蕭允,幾個起落越過層疊的屋檐消失在內城寬闊筆直的街道上,將後面想要跟來的尾巴甩了個乾淨。
臭著臉將小皇帝的衣領放開,蕭景赫順手拍了兩下將犯罪證據按平,低頭就看見蕭允一臉的驚嘆,眼裡竟然還流露出些許羨慕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