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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晏清:「讓我試試?」
楊晏清伸手過去看著蕭景赫,蕭景赫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將手中的飼料傾倒在那白皙纖長看上去只適合握筆弄琴的手指間。
原本在馬廄上空盤旋的黑鷹看見楊晏清手裡的東西,一個俯衝下來就要叨,沒成想旁邊一直安安靜靜低頭吃飼料的大黑馬頓時仰頭嘶鳴,越過馬廄的飼料槽將過來奪食的鷹用馬頭硬生生撞了出去。
黑鷹被撞的在空中歪歪斜斜的晃悠了幾下才穩住,反應過來之後就朝著那昂首挺胸馬臉上寫滿了不屑的大塊頭抓去。
黑鷹被馴得極其聰明,一開始不論是啄擊還是抓撓都不占上風,但它很快就發現那討厭的大塊頭被拴在馬廄里出不來,不僅開始隔著馬廄的欄杆打游擊戰,幾次之後試探出了那戰馬的攻擊範圍,竟然開始堂而皇之的飛進馬廄里挑釁。
那匹通體黑色膘肥體壯的戰馬被欺負地怒不可遏,甩頭抬蹄開始瘋狂掙扎,竟然將栓馬的麻繩硬生生拽斷,衝著那還在幸災樂禍的黑鷹嘶鳴撞去!
黑鷹沒料到這大塊頭竟然能掙脫桎梏,一轉頭下意識地往自家主人的方向飛,一頭扎進了楊晏清的懷裡。
原本站在一邊的蕭景赫頓時臉色一變:「小心!」
高大的黑色戰馬眼裡只剩下那個膽敢馬口奪食還挑釁生事的破鳥,衝著楊晏清的方向就是一個衝鋒,還沒碰到那隻被人類抱在懷裡的破鳥就被一隻手牢牢制在半路。
蕭景赫制住那一臉桀驁狂拽的大黑馬,不理會愛馬不服氣的用蹄子刨地的動作,低頭問懷中的楊晏清:「沒事吧?」
楊晏清懷裡的黑鷹好像知道自己闖了禍,頭插|進翅膀下面把自己團成了慫球窩在楊晏清的懷裡。
「嘶……」楊晏清皺眉,「腳好像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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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蕭景赫:……書生就是嬌氣
楊晏清:計劃通√
第16章 梅樹之約
蕭景赫皺了下眉,對著不服氣的大黑馬沉聲呵斥:「墨騅!」
墨騅是蕭景赫一手養大的馬,比起千里挑一的戰馬還要高大一圈,肌肉強健是難得一見的烈馬,平日裡餵馬的小廝在靠近之時都免不了心驚膽戰,哪裡受過今天這樣的鳥氣!
但這會兒蕭景赫是真生氣還是假不悅,動物遠比人類要更加敏銳。不甘不願地嘶鳴了兩聲,墨騅低頭自己咬著韁繩噠噠回了馬廄,臭著一張馬臉開始低頭乾飯。
蕭景赫低頭問楊晏清:「能走嗎?」
楊晏清似是動了一下腳腕,頓時眉頭皺得更緊:「……疼。」
蕭景赫有些納悶,剛才墨騅別說碰到楊晏清,就連那惹禍的鷹都沒挨到一根鳥毛,怎地這書生就傷得連路都走不了?不過低頭看了眼馬廄附近並不平整的砂石地面和楊晏清寬大衣袍下顯得清瘦的身子……算了,這弱不禁風的。
總不能是這書生故意裝傷不想走路吧?圖什麼?
蕭景赫這般想著,手臂一用力將楊晏清撈起來橫抱在懷裡,兩隻手掌分別貼在楊晏清的腰側和股側,好在有秋冬厚重的衣服隔著,蕭景赫的喉結動了動,警告自己不要低頭去看懷裡的人。
楊晏清心安理得地窩在蕭景赫溫熱的懷抱里,懷裡還抱著一團散發熱量的鳥糰子,頭偏了偏靠在蕭景赫的胸前,又是一聲嘆氣:「屋子裡太悶了。」
正往院子方向走的蕭景赫腳步一僵,板著臉:「楊晏清,你別太過分啊。」
「蕭景赫,你自己想想,自從成親,我見過你幾回?」楊晏清回擊道。
蕭景赫聞言眼皮一跳,氣笑了:「第一次見先生,先生誘使本王大晚上練槍一個多時辰;第二次見先生,先生從本王這裡套話出本王與詹王曾有舊交;第三次,先生用本就在查的舊案換了將近一半的靖北王府;第四次,讓本王生平第一次給人付喝花酒的帳,之後調情到一半說走就走還讓本王自己紓解;第五次先生更是在朝堂言論直指青州,一聲不吭就翻出了當年本王與詹王的交易明里暗裡威脅警告本王——」
「先生說說,本王哪還敢見先生?」
楊晏清低頭想了想,忽然好奇發問:「王爺既然能被我挑弄興致,為何這麼多年房中也沒一兩個可心人?」
蕭景赫總算看出這書生今日來找他是很難得又彆扭的服了個軟,暫且不論後面還跟著多少陷阱,兩人如今怎麼都算是合作關係,不好鬧得太僵,更何況對楊晏清此人,蕭景赫其實多少還是有些招攬的心思,便順著楊晏清的意思腳下一轉朝著另一邊院子走去。
「本王不能接受他人近身。」蕭景赫坦然。
楊晏清沒說話,像是在沉思什麼。
蕭景赫沒聽見聲,低頭就看見這書生的臉上明晃晃寫著可惜的恍然大悟,咬牙:「本王身無隱疾!」
「哦……」楊晏清的手撫摸著黑鷹的翅膀,將這個話題暫且帶過,「這是什麼院子?看起來和別處倒是不同。」
靖北王府多數地方都帶著武將的銳利與大氣,這處院子倒是少有的帶了些江南的細膩,感覺……更像是出自女子的手筆。
蕭景赫收斂心神,這才注意到自己方才信步拐進來的院子是哪裡,眼神一滯,壓下心頭湧起的澀然,淡淡道:「是我母妃的故居。」
蕭景赫的母妃應當就是蔣青的親姑姑,出身祖籍江南的詩禮世家,只是這位曾經的靖北王妃常居於京城,與久駐青州的老靖北王聚少離多,聽聞二人感情並不好,這座院子想必便是蕭景赫母妃曾經獨居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