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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晏清忽然問蕭允:「陛下覺得沈向柳此人如何?」
「他?」蕭允想了想,「是個挺圓滑的人,不過心氣倒是挺高,就是不知道本事是不是和心氣配得上。」
「他是前任兵部尚書的兒子,當年詹王的案子,兵部尚書那部分證據都是出自他之手。世家之中多多少少都知道些當年沈家的鬧劇,然而世家多以根本為重,他的行徑在世家裡頗受詬病。」楊晏清偏著頭,眸中帶著深意,「出身勛貴,卻不得世家待見,之後又流落民間風塵之地,看遍世間百態。這樣一個上能與世家圓滑交道,下能調動三教九流的人物,可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先生難道是說……內廷?」
當年先帝駕崩,遺詔命後宮妃嬪無幸秀女貴人出宮遣返,其餘妃子一同殉葬,這才有了蕭允繼位之時後宮無人把持宮務的局面,雖說亂了些,但也乾淨了不少。蕭允在位這五年幾乎一年一換貼身大太監,好在內務府的主管是個識時務的,這些年管理的尚且還過得去。
蕭允曾與楊晏清說過關於內廷的問題,當時楊晏清只道時機尚未成熟,任由內廷太監這些年來如一盤散沙,任意宮外之人隨意買賣消息,若說蕭允身邊十分缺的人才,倒是真的只有內廷這邊。
蕭允知道楊晏清既然提出這個提議,必然是已經有了九成把握,但這件事對於任何一個男子而言都不能不算是一件大事,不由得有些遲疑:「沈先生願意入宮?」
「等過幾日,臣帶他入宮來,陛下屆時親自詢問於他便可。」楊晏清並沒有將他人隱私撕開來掰扯的意思,眸色淡淡,「不過以沈向柳之能,單單一個內廷,實在是過於屈才了。」
楊晏清想起那個一身明艷,只按自己想法行事從來不顧世俗眼光的人,不禁笑了起來:「他那個人一向心思重,與臣也不過君子之交,說不得交心話。陛下不妨問一問他,對如今朝局形勢有何看法。」
「說不定會有些不一樣的見解。」
*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在這裡才算是要寫到文案里的「夫夫進門房事和諧,出門上朝各自為政」哈哈哈,努力今早寫到下一卷[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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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被封,從今天開始居家隔離嗚嗚嗚嗚,應該會多更一些,麼麼噠!
二更應該在明天白天,等我睡醒碼字怕是到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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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上元節【二更】
從宮裡回來, 楊晏清熟門熟路地摸進主院,將斗篷外衫除去鑽進床榻上暖烘烘的被窩裡。
「冷死了,往裡面一點。」楊晏清推了推躺在正中間霸占著一整張床的男人, 窩在男人方才躺的地方上舒服得喟嘆一聲。
被用完就扔的蕭景赫在黑暗中輕笑了一聲,一隻胳膊伸出去將這個半夜不睡覺跑出去幹壞事的書生圈進懷裡:「知道冷還要大半夜出去?」
「月黑風高夜, 殺人越貨時。王爺沒聽過嗎?都說了是去幹壞事,當然要在晚上。」楊晏清在男人的頸窩處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枕好, 「今晚上我眼皮老跳, 總感覺要發生什麼事……」
黑暗裡, 失眠了上半夜的蕭景赫聽著懷裡人迅速平穩悠長下去的氣息,將人往自己懷裡又攬了攬, 嗅著鼻尖縈繞的令人安心的氣味, 這才閉上眼沉沉睡去。
***
靖北王府一向是沒有什麼過年過節的氣氛的, 但是今年換了一個行事作風與王府冷硬氣截然不同的管家, 正月十五一大清早就吩咐婢女僕從掛上了燈籠, 廚房裡也正熱火朝天搓著浮元子。
楊晏清醒來的時候下意識伸手往身側摸,然後被旁邊的蕭景赫眼疾手快地攥住了手。
楊晏清:「……?」
疑惑地睜眼, 楊晏清就見蕭景赫另一隻手還舉著本眼熟的小冊子,有些無奈地垂眸看著他:「大早上的,別亂撩撥。」
楊晏清斜睨了蕭景赫一眼, 抽回手揉了揉太陽穴讓自己快些清醒,問道:「什麼時辰了?」
蕭景赫回問:「淮舟來了兩次想問午膳,先生覺得呢?」
午時了?
楊晏清轉頭看了眼窗外,嘖了一聲,撐著身子緩緩坐起來, 坐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王爺手上拿的什麼?」
蕭景赫翻轉過小冊子, 將封面一字一句念了出來:「王爺與帝師不得不說二三事……嗯, 寫得不錯,哪來的?讓淮舟多買些回來,本王好學習學習。」
如今的話本子內容竟甚是香艷,蕭景赫只覺得扼腕,從前到底錯過了多少?
楊晏清:「……」還說自己撩撥他?這人大清早的偷看他話本子,怪不得躺在那不安分。
昨晚上楊晏清回來得晚,本是睡在外側,一覺醒來卻是被挪到了床內側,蕭景赫此時早已經穿戴整齊,想必是早起出去演武場練過一場了。
婢女聽到動靜端著面盆洗漱用具輕手輕腳地進來。
蕭景赫微微讓開,讓楊晏清下床穿衣,視線重新落在手中的小冊子上,一行一行看的頗感樂趣:「今早軍營那邊傳的消息,青州來了兩個正千戶,算算也都是父王曾經麾下的老將,提出想見先生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