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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晏清頓時明白是怎麼回事,八成背後這個就是被平日裡根本瞧不上的不入流手段給送走了才有的重活一世。
「顏修筠沒保王爺的性命?」
說實在的,蕭景赫前世能登上帝位,除了那個時機的確沒有人比他更有武力值更適合的原因外,最主要的恐怕還是顏修筠躲在背後的扶持。
「顏修筠?」蕭景赫皺眉,不知道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人,「內閣一直和我唱反調,他就是最籠絡人心把持朝政的人,在位第九年的時候我沒忍住派人弄死了。」
楊晏清:「……」很好,王爺上輩子沒的不冤。
「怎麼了?」蕭景赫感覺到懷裡人的無言,不解低頭。
楊晏清長出一口氣道:「王爺啊,咱們回去多吃點核桃吧。」
蕭景赫皺眉:「炒貨吃多了上火。」
楊晏清:「沒事,我不怕,王爺比較重要。
蕭景赫:「……?」
不是你想吃嗎?管我什麼事?
***
京城·顏府
「老爺,滬州傳來的消息。」管家將信件恭恭敬敬低頭遞進來放在桌案上,在聽到一聲喜怒不辨的應允後躬身退了出去,再度從外面關上房門。
屬於老人的皴皺手指將那信件拿過來拆開,上面寫著的陳家與華山派獲罪的消息並沒有令顏修筠動容,反而在看到最後一頁末尾處寫著的靖北王與楊晏清形影不離,舉止親昵的描述後勃然大怒,直接將手中的信件團成一團狠狠捏在手中。
「楊晏清!又是楊晏清!」陰沉的青年嗓音自這位表情猙獰的老人口中傳出,語氣中的陰森恨意幾乎可以化為實質,「一個要死的人到最後關頭又不死了?白費了本宮的一番安排!」
若是楊晏清真的按照之前的計劃安排一場大火死遁,那麼依照顏修筠動的手腳,足以讓真正的楊晏清中毒昏迷,在火場中來不及偷龍轉鳳,成為一個真正的死人。
那樣對大慶、對陛下、對靖北王都好,不是嗎?
蒼老又溫吞的聲音再度從顏修筠的口中傳出,表情緩和了許多,這一次卻是真正的平日裡顏修筠開口的聲音:「你本就該知道,他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人,陛下對他的感情十分深厚,你這兩年用太監明里暗裡挑撥了那麼多,最終換來的還不是那些眼線被殺的殺,貶得貶?」
青年的聲音再度情緒激動地上揚,顏修筠臉上又開始隱隱透露出猙獰之色:「本宮不在乎那什么小皇帝!蕭家的江山與本宮無關!但是楊晏清怎麼能怎麼敢將手伸到靖北王一脈!當初賜婚之時就該阻攔……就不該……」
他本以為以蕭景赫的性子,這場賜婚會是一個讓蕭景赫與蕭家真正離心並且在靖北王府撕開漏洞安插人手的機會,沒成想放進去的不是機會,是將他這些年看著圈養的香火吞食殆盡的凶獸!
「不可以……靖北王一脈不能絕後,本宮的夫君……本宮的夫君怎麼可以斷了香火?不可以——本宮不允許!」青年想到在國破前夕心上人緊緊攥著握著自己的手含淚託付最後一絲血脈的情景,他的那高坐雲端的樣樣都好尊貴至極的心上人甚至跪下來請求他為鄭氏一族留有一絲香火血脈,清明寒食能有一絲祭拜,他怎麼可以做不到?!
「你已經死了那麼久,為何還是如此執念頑固?」蒼老的聲音疲憊嘆息,隨著逐漸年邁,他的精神不再一如從前,青年被放出來的機會越來越多,能做的做了的便越來越多,他為了顏家在背後替這人掃掉了不少的痕跡尾巴,可這人卻是執迷不悟,不肯放手。
「顏修筠,你想帶著本宮去死?」顏修筠的嘴角忽然詭異地上揚,青年的聲音輕柔而危險,威脅的意味甚是濃重,「顏家因為本宮當年的進宮才得以一躍成為世家,卻在蕭氏打來之前便與蕭氏暗通書信,賣國求榮,如今顏家想要擺脫本宮?絕無可能!你那十一歲的小孫子本宮看著甚是心喜,模樣也有幾分本宮當年的風采,實在是合適極了!顏家,生生世世也別想擺脫本宮!」
當年顏氏被那昏君以家族安危逼迫,將曾經名譽天下的才子顏律獻給了那見色性起的昏君,本以為顏律能理解家族苦楚,卻沒想到那昏君竟然抓住了顏律當年年歲尚小,自幼被嬌寵長大不諳世事的性子,將人以花言巧語誆騙至此!
蕭氏攻破宮門時顏家家主見顏律抱著一孩童,身後是血流成河的宮妃皇子皇女屍首時便暗道不好。但顏律總歸姓顏,是最早投效蕭氏的功臣,如今又誅殺亡國昏君及昏君子嗣有功,自言願以死謝罪,但尚在襁褓的幼子無辜,只求新皇饒過他膝下撫養的皇子一命。
新皇思忖之後自然是允了,不然徒留一個暴戾名頭。
誰又能想到一身正紅皇后朝服自刎於殿前的顏律居然能以這種方式頑固不化地纏繞盤踞在顏家,又在暗處盯著靖北王,一點一點的蠶食控制靖北王一脈?
冤孽啊……
「唉……」蒼老的聲音長嘆一聲,不再出聲了。
「楊晏清——都是因為楊晏清。」顏律的聲音再度陰狠起來,「只要他死了……一切都會恢復到原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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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瞅了眼大綱,算算看王爺要稂鍅徹底恢復記憶還需要幾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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