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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陳暉也就一夜之間成了滬州富商的乘龍快婿,其後更是靠著經商頭腦將陳家的家業翻了幾番,令陳家上下對其掌管家業心服口服,只說陳老爺子給自己選了一個極好的繼承人。」
「陳暉對那陳家小姐不好?」蕭景赫手中的紙條赫然寫著——將陳員外夫人嫡子的死因查明,公之於眾。
後面寫的報酬只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陳家。
「不,恰好相反。」楊晏清細長的手指划過蕭景赫手中的紙條,語帶深意道,「成親後他對陳家小姐千依百順,一心一意,不納妾,不養外室,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整個滬州府都知道陳暉的深情不移。」
「只可惜陳夫人雖然是遠近聞名的美人,身子骨卻不太好,這些年來甚少出門,基本都居住在水心榭里靜養,只偶爾會叫一些說書先生或是戲班子去唱曲解悶,而那陳暉自從陳家小姐搬去了水心榭,只要不外出,幾乎日日都要前去探望陪伴。」
「不過啊……這陳夫人早年就被郎中診斷湯藥傷了身無法生育,因此陳家到現在都沒有個血脈子嗣。」
***
楊晏清的啟程,換個意思可以理解為說走就走。
只不過在走之前,楊晏清將蕭景赫拉到銅鏡前坐下,捏著蕭景赫的下巴仔細端詳了好一陣,手裡的工具比劃著名有種無從下手的感覺。
楊晏清盯著蕭景赫高挺的鼻樑,視線從緩緩滑到微抿的薄唇,面帶難色:「夫人這般花容月貌,要怎麼易容才能看上去順眼一點?」
蕭景赫鎮定道:「那就不易容。」
看看楊晏清擺在旁邊的這些物件,他一定都不想讓這些原料不明的東西糊在臉上。
「不行!咱們都得易容。」楊晏清堅定道,「像咱們這樣俊美無雙世間少有的男子,當然要藏起來,不然走在官道上拋頭露面很危險的。」
蕭景赫一時嗆住,索性閉上眼任由楊晏清作妖。
也不知過了多久,蕭景赫被楊晏清拍著肩膀叫醒睜開眼的時候眼睛裡還帶著些迷茫,只見面前銅鏡里的男人五官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但整張臉就是看上去完全變了一個人。
就是這面容……看上去也是十分俊美,這人平日裡,是不是沒少看俊美男子?
臉上沒有任何的異物感與不適,蕭景赫抬手試探性的扯了扯臉皮和鼻樑,這張臉就好像是他自己長出來的異樣,自然到他自己都看不出半點易容的痕跡。
「先生好手段!」
此話一出,不僅楊晏清一愣,就連蕭景赫也是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先生……?
蕭景赫的眉頭又再次蹙起,是了,這個稱呼……很熟悉,他應當經常叫另一個人先生,生氣的,愉悅的,思念的,快活的……那個人……
「想起來一點了?」楊晏清湊過來貼貼蕭景赫這張全新的臉,笑道,「夫人以前便是這般稱呼為夫,說是為夫一看就是學識淵博的讀書人。」
是……這樣嗎?
將信將疑間,蕭景赫找不出楊晏清話里的不妥,不過這個稱呼倒是十分的順口。
「好啦,快起來,我還要給自己改改。」
楊晏清給自己易容改動便大了起來,蕭景赫站在一旁越看表情越是奇怪,看著看著忍不住道:「我怎麼感覺,這張臉……有些熟悉?」
「嗯?夫人對這張臉有印象?」楊晏清眼神危險地看向蕭景赫,當初蕭景赫可是連他都沒認出來,如今卻對沈向柳的臉有印象,「什麼印象?」
蕭景赫猶豫了一下,老實道:「想打一拳。」這張臉怎麼看著怪欠揍的?
楊晏清:「……」
若無其事地轉過頭繼續看銅鏡,楊晏清的嘴角幾乎是控制不住的抖動,半晌才聲音顫抖道:「乖,夫人忍一忍,看慣了可能就習慣了……噗。」
這張臉未語先笑,眼角眉梢都帶著驚人的美艷,只是楊晏清身上溫潤文人的氣質硬生生將那五官帶出來的美打磨成了圓滑內斂的玉,俊美非凡。
蕭景赫看了半晌,其實這張臉和凌亂記憶中的某張臉五官一樣,但其實一眼看過去又極其容易分辨,只不過……
他沒忍住問:「不是說要普通一些?」
現在看來,不僅是他,就連楊晏清易容後也是一張更加容易招蜂引蝶的面容。
「這不是相信夫人能保護為夫?」楊晏清笑眯眯道,然後拉著蕭景赫從窗戶縱身而出,輕飄飄上了屋頂,他壓低聲音道,「快走,等會淮濟要反應過來了!」
兩人順著瓦片悄無聲息的掠過,沒幾息就落在山莊的後門處,這已經拴著兩匹馬,其中一匹通體黑色,四肢健碩,一見蕭景赫就直接一頭扎進蕭景赫懷裡黏黏糊糊地蹭。
一身黑衣的暗一向兩人一抱拳,視線在蕭景赫身上停留一瞬,縱身消失。
「這馬餵養的倒是不錯。」蕭景赫的手摸著黑馬順滑的鬃毛和健碩的肌肉,愛不釋手道,「它叫什麼名字?」
楊晏清看著這只在自家夫人懷裡亂蹭的大黑馬,笑眯眯答:「小黑。」
蕭景赫的動作一頓。
楊晏清饒有興趣的撓撓下巴:「小錦小黑,這不是很搭配?這馬以前就黏著夫人,什麼都想和夫人一樣,每天還要夫人親手餵豆吃草,夫人不信的話喊它一聲?」
蕭景赫遲疑:「……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