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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小心的問。
「當然,這將會是您未來的家。」楊晏清笑道。
……
去時寒冬,歸來卻已是盛夏,楊晏清揣著手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那處酒樓喚作望江樓,是京城裡除卻皇宮大內最高的建築,裡面魚龍混雜何人皆有。」楊晏清指著不遠處那座鶴立雞群的酒樓對身邊的周蓁蓁道,「日後殿下若有需要,便對望江樓的掌柜報出我的名字,不論我日後身在何處,自會有人將信轉交到我手上。」
「肯定身在青州。」蕭景赫湊過來篤定道。
楊晏清將湊過來的大腦袋反手推到一邊,從袖中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遞過去,對眼中難掩好奇的周蓁蓁道:「殿下可以隨意轉一轉,不必擔心安全,暗處有人跟著。」
車隊這一路行來並非風平浪靜,別說靖北軍,就連跟在蕭景赫身邊的暗衛都替周蓁蓁擋了不少刺殺,有來自周國的,亦有來自大慶的,周蓁蓁與蕭允的順利成婚或許在大多數人看來是順理成章,但是在少部分汲汲營營圖謀他利的人看來,無疑是觸動了他們的利益。
一旦周蓁蓁成了大慶的皇后,周蓁蓁自此在周國的百姓眼中便會地位日益加重,這對於那些不安分的周姓皇親而言顯然不是件好事。
楊晏清目送著周蓁蓁鑽進街邊的店鋪里,轉頭與蕭景赫漫步在街上,走著走著兩人便不約而同停在瞭望江樓前。
蕭景赫牽著楊晏清坐到鄰街的窗邊坐下,側頭往窗下看,不由回頭笑道:「當時我抬頭看到的就是先生坐在窗邊,一笑仿佛世間百花齊放,只一眼便令我心神不定,腦子裡只剩下如何才能握著先生的手同先生天長地久,朝朝暮暮。」
「胡說。」楊晏清不禁笑罵道,「王爺那會兒想的恐怕是這個娶回來的擺設不好對付,腦子裡當即過了好幾遍王府的換防布置罷?」
被一下子戳破的蕭景赫眨眨眼,賴皮道:「先生又不是我,哪裡知道我當時在想什麼?沒準我就是面上冷冰冰,心裡癢得很呢?」
伸手越過桌面牽住楊晏清的手,蕭景赫摩挲著楊晏清細膩溫熱的肌膚,抬眸看著被窗外陽光灑了星星點點金光的書生,忽然展眉一笑:「你看,兜兜轉轉,最終先生還是被我從那個臭小子手裡搶來了。」
***
六月初三,帝蕭允遣文武官員於宗廟天壇地壇祭祀,以皇后名諱八字告慰天地宗親。
六月初十,大吉之日,天明時分,帝著冕服上座,滿朝文武皆朝服在列。
「朕承天序,欽紹鴻圖。經國之道,正家為本。夫婦之倫,乾坤之義……①」
蕭允站在浮雕玉階之上看著九龍四鳳冠禮服霞帔的周蓁蓁緩緩朝著自己行來,比自己還小一些的年紀,卻也已經擔負起了一國之任,自今日起也將會與他共同站立在山河高台之上。
周蓁蓁在走上前看到一身莊嚴肅穆的帝王之時眼睛不由得瞠大了一瞬間,好險才咬住了將要出口的話,面上很快恢復到得體優雅的表情。
蕭允接過周蓁蓁白皙柔軟的手,低聲笑道:「現在可不能罵朕是登徒子了,朕的皇后。」
周蓁蓁的面上一陣臊意,眼睛裡的不安卻散去了不少。
她哪裡知道當日被楊晏清帶去京城遊玩,店鋪出來後撞了個滿懷的俊俏公子竟然就是大慶的皇帝,自己日後的夫君?
周蓁蓁是個聰穎的小姑娘,頓時便明白過來當日兩人的相遇恐怕離不開楊晏清的牽線,當即心下湧出一絲暖流,搭在蕭允手心的手也不由得緊了緊。
……
待到夜宴散去,蕭允與周蓁蓁行過禮後,帶著除去一身沉重禮服華冠的周蓁蓁來到窗前,抬頭看著今夜難得圓滿的月亮,低嘆道:「朕本以為,大婚之日先生至少會回來看看……」
正說著,蕭允感覺到手被自家皇后輕輕晃了晃,蔥白的手指指向側面的方向,周蓁蓁的聲音帶著笑意:「陛下在等的,是不是坐在房檐上偷酒喝的那兩位?」
蕭允愣了下,轉頭望去恰好看到一青一藍兩道身影正坐在皇宮大內用琉璃瓦鋪設的房頂之上,手裡不僅提著今日夜宴招待百官的佳釀,兩人中間居然還零零散散擺了好幾個盤子,遠遠瞧著居然還有半隻燒雞。
楊晏清遙遙朝著看過來的蕭允敬了一杯,映照著月光,送上了自己對這位畢生最得意學生的祝福。
蕭允的眼中流露出笑意,他下意識的緊緊握住周蓁蓁的手,見自家先生旁邊的那人也不甘示弱的舉杯,同時還伸長手臂將先生攬進懷裡示|威的蕭景赫,頓時臉上笑意一斂,哼了一聲,舉著和自家皇后五指相扣的手晃了晃,大有一種「誰還每個媳婦兒」的不滿炫耀。
「嘖,這小狼崽子還真是一點虧都不吃。」蕭景赫嘟囔著將酒杯里的酒仰頭喝下,張嘴接了楊晏清塞過來的花生米,「幸好咱們不會有孩子,要是再來一個狼崽子,煩都煩死了。」
靠在男人懷裡的楊晏清眉梢一動,又塞了幾粒花生米進蕭景赫的嘴裡。
「幹嘛不讓我說話?寶貝兒你是不是又算計什麼沒讓我知道……唔!不是,寶貝兒你給個準話,你算計的……唔,不是我吧……不想吃花生米了!好干……」
「乖,干就多喝點酒。」
「不要喝酒,要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