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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允窩在楊晏清的懷裡,看著山路兩邊飛快掠過的景致,想到這幾日連自己跟在他身後都懶得搭理的某個男人,低聲道:「我想去……邊關?」
「那就去。」
楊晏清馬鞭一揚,馬匹吃痛嘶鳴一聲四蹄放開加速朝著前方疾馳。
去親眼看看什麼叫做—— 一將功成,萬骨枯。
*
作者有話要說:
「略通一二,平平無奇」畫個重點
今天的楊大人又是個大忽悠,下一章又到了我們萬眾矚目的楊大人搞事環節,讓我們翹首以待鼓掌歡迎~
明天六千字直接寫完這一小節劇情[握拳,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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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晨光熹微
天色逐漸暗下來, 子時一過便是除夕年節,此時的京城想必歡歌笙舞,熱鬧非凡。然而青州邊關的守城駐軍卻因為突然歸來披甲備戰的主帥整裝靜候, 未點燃的火把與銳利的兵器握在手中,猶如利箭在弦, 只待令下。
主帥帳前,蕭景赫正在快速翻閱目前駐紮在青州城門的兵力分布以及到位的糧草兵器記錄冊。
「將軍, 蔣副將到了。」
蕭景赫轉頭, 恰好看見已經換上一身甲冑的蔣青和他身後跟著的穿著一身書生男裝的沈向柳。
「去吧。」蕭景赫並沒有問什麼, 只是淡淡對著蔣青一點頭,然後對沈向柳道, 「別亂走。」
沈向柳並不意外蕭景赫此時的肅穆與好說話, 因為這都代表著更多的秋後算帳, 只不過有件事……
「方才我和呆頭鵝來的路上, 和一隊精兵擦肩而過, 領頭的是之前給你們駕車的那位。」沈向柳笑吟吟道,「我大概掃了一眼, 也就一百之數,方向應當是想要從西面繞去敵軍後背。」
蔣青倒是認出來了,但那人遙遙衝著蔣青抱拳之後便帶隊策馬離開, 蔣青也只當那隊人馬另有任務不便多問,但沈向柳卻是知道,如今在青州的可不止蕭景赫一人。
蕭景赫捏冊子的手一緊。
暗一為什麼會違背命令離開楊晏清和小皇帝身邊?!
電光火石之下,蕭景赫想起那枚成親之初曾經因為楊晏清要在靖北王府動工修葺而給出的令牌,之後因為事情接二連三, 那枚令牌便一直留在了楊晏清的手中。
正待說什麼, 蕭景赫還未開口, 士兵來報:「報告將軍,狼煙自東南方向升起!」
蕭景赫的唇緊抿成一條線,沒有再理會沈向柳,而是朝著城牆的方向大步流星邁去。
沈向柳環視四周,想了想,找了個不妨礙人的地方坐下來眯著眼看這場並不是輕易能見的場面。
他一無甲冑,二無憑證,此時在戰場之中亂跑才是添亂。
就在他的視線仔細逡巡在青州大營來往的將士中,仔細揣度衡量之際,正面半山腰處忽然划過一道暗色的幽光,那信號給的並不扎眼,若非他此時恰好面朝那個方向,怕是會就此錯過。
沈向柳站起身。
他認得這種特殊的焰火信號。
***
冬日的青州自邊境線的城牆向外望去,是一望無垠的荒涼,巍然佇立在大慶界碑後的便是一座經歷幾百年風霜被血肉刀劍雕刻出滄桑痕跡的城樓。
楊晏清勒韁急停,馬匹吃力抬蹄後仰,腰部腿間用力穩住之前從被俘蠻族那邊昧下的戰馬,楊晏清低頭拍了拍馬脖子,忽然想到這會可能還在靖北王府里吃馬草,日常和黑鷹置氣的墨騅。
可惜了,這次它沒能和它的主人一同上戰場。
「先生不問我同王叔說了什麼嗎?」蕭允憋了好幾天都不見楊晏清過問,此時身周無人,終於沒忍住問出聲來。
楊晏清挑眉:「小公子想說了?」
蕭允:「……」王叔在面對先生的時候也這麼憋悶嗎?
蕭允有些悶悶不樂地將自己與蕭景赫的交談大概概括了一遍,手無意識地攥著馬鬃毛。
「小公子做得很好。」楊晏清笑著將可憐的馬鬃毛從蕭允的手裡拯救出來,「只不過,也虧得王爺這兩日脾氣好,不然……」
「他脾氣好?!」蕭允不敢置信地轉頭看楊晏清,「先生怎麼不說是朕放下身段主動去求和的!」
楊晏清失笑。
小崽子壯著膽子捋了雄獸的鬃毛,人家惦記著更重要的事沒和你計較,你倒是先得意委屈起自己的小面子了。
他拍拍蕭允的手臂,示意他看下方若隱若現的城樓。
此時黃昏已至,天色昏暗,自天邊席捲而來的風沙一點點蠢蠢欲動著侵蝕白日的光亮,寒意與殺意,戰意與野蠻醞釀在未知的氣氛中,不遠處烽火台上的士兵高舉火把,面容肅穆,如同一根鐵桿釘在烽火台上。
空氣中隱隱約約狼糞的氣味隨著風被送過來,焦灼著此時青州城門後將士的肅穆,一觸即發。
「青州不僅是大慶的邊關,還是大慶抵禦外敵最重要也必須是最堅固的防線。」楊晏清垂眸看著眼前的景象,想起前世自己埋骨的戰場,血液中有一種遙遠卻並不陌生的悸動在緩緩甦醒。
「小公子可知道為什麼邊關將士眾多,獨獨靖北王一脈歷代被稱作戰神?」
「先生又想說他厲害,無可替代,是個萬中無一的將才,對吧?」蕭允撇嘴,神色懨懨,「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