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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景赫想起不知從哪裡看到的有關丹鳳眼的描述,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楊宴清,完美詮釋了那句「目如鳳凰,必定高官①」。
他不再對那鐵鏽腥氣感到噁心厭惡,心中的燥動卻更加炙熱難當。
楊宴清抬手,蔥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撥開了蕭景赫的刀刃,走到了蕭景赫的面前,嗔道:「吵死了,王爺知不知道明日你我二人都是要早起上朝的?」
二人成親已過半月,闊別朝堂依舊的帝師大人明日也該回去點卯了。
蕭景赫的視線停留在楊晏清眉心的那抹紅色上,抿著唇收回長刀,握著刀柄在身側一壓,木質的刀柄竟硬生生入地三分將長刀立住。
他看得到眼前的書生在說什麼,但那聲音卻好像並沒有傳入他的耳朵里。蕭景赫抬手蹭掉楊晏清眉心的那抹紅色,手指指腹摩挲著暈開帶著腥氣的魅色,低聲道:「本王從來不知道,先生染了血竟會這般好看。」
蕭景赫頓覺成親當日身穿嫁衣的楊晏清在記憶里已經模糊,那時的楊晏清雖然一身火紅,卻只讓人看得到矜貴肅然,玩味算計。
難道要弄傷他才能看到這般的美景?若是砍下他的翅膀,打傷他的骨頭,染了血,逼出淚,又將會是怎樣的美艷魅色?
他想看到更多,更多……
楊晏清敏銳地感覺到蕭景赫身周氣息陡然變化,那種如同被毒蛇盯上的森冷讓他心下一凜。
然而他並沒有退縮,反而上前一步幾乎是與蕭景赫臉頰相抵,兩人只隔著一道縫隙,呼吸交纏又肌膚分離。
「王爺在想什麼?」
楊晏清的聲音極輕極淡,疑問的尾調微微上揚如同鉤子般勾上了蕭景赫的魂。
蕭景赫冷笑,拋卻了所有的壓抑遲疑,抬臂將楊晏清按進了自己的懷裡,火熱的手掌插入楊晏清的髮絲掌控住懷中人的後頸,帶著厚繭的指腹摩挲著手下細膩的肌膚。
他的眸子裡燃燒著烈火,卻不讓懷中人看見。
「本王在想,少君前幾日提出的要求本王並非不能准允,只是少君給出的籌碼太輕了些。本王素來不喜吃虧,想要這一半的靖北王府,少君可得以身相許才算等價。」
蕭景赫比楊晏清要高出半個頭,此時他的下巴恰好貼在楊晏清的耳跡,聲音喑啞低沉:「不知少君如何看待圓房之事?」
楊晏清的手指點著蕭景赫的心臟,緩緩上移到男人的脖側,喉結,最後輕輕勾了勾蕭景赫的下頜,似笑非笑:「結契成親,寤寐之思,本就是人之常情,只不過在下擔心王爺……」
他的手指不知道什麼時候下滑到蕭景赫的腰帶處,向外一勾,眼神玩味。
「可行否?」
*
作者有話要說:
①出自曾國藩《冰鑒注評》
我真沒開車,這好純潔的,就抱了一下!但我必須要說,先生別擔心!王爺行的!他很可以的!
第11章 布局
沒有一個男人能接受被人質疑行不行,更別提質疑的人此刻就在自己的懷裡。
蕭景赫當然也不能,他微微低下頭,挺翹的鼻觸碰到楊晏清的耳廓,又一次看到了楊晏清耳垂上那顆小痣,很近,很近。
但這樣的距離還不夠,還想……更近一些。
「試試看?」
楊晏清被身後男人強勢又霸道地壓在懷裡,抑制住想要反抗的本能,放軟身子緩緩靠在蕭景赫的胸前:「試試?那……王爺和多少美人試過?」
「本王可不像少君,有這麼個吃花酒的嗜好。」蕭景赫不滿道,「至於本王的後宅事,少君嫁入王府半個月,想必已然查的比本王自己還要清楚吧?」
「這倒是。」楊晏清贊同的點頭,「不過……」
話說一半,突然一陣飛禽拍打翅膀的聲音傳來。那聲音不像是尋常信鴿能發出的聲音,且比起信鴿更要來的迅猛,短短几息時間,一隻顏色幾乎融入夜色的猛禽便飛至兩人頭頂盤旋不下。
楊晏清的臉色變了變,一把推開蕭景赫抬手將那鷹隼招下來,取了綁在鷹隼腳上紙條並未展開閱看,而是對蕭景赫道:「王爺,天色已晚,還是早些歇息吧。」
蕭景赫意味不明地打量著眼前的書生:「怎麼,大半夜的,本王的少君這是想出門不成?」
「若是王爺意猶未盡,不妨讓文管家找些話本子來慰藉寂寞,更何況……」楊晏清將紙條收入掌心攏著袍袖,低低笑了一聲,傾身湊近蕭景赫的耳跡,「王爺的確應當學一學,若是到時弄痛了在下,王爺可是要被踹下床的。」
蕭景赫的臉色霎時間青紅白交織變幻毫不精彩,憋了良久才憋出一個不服氣的表情:「笑話!本王怎麼可能被你這麼一個弱書生給、給……」
踹下床三個字,楊晏清說得出口,蕭景赫卻著實覺得有些面紅耳赤。
這書生的花酒可真沒白吃!如此言語都可隨意出口,如此孟浪——著實不像話!
***
鎮撫司衙門。
楊晏清過來已經臨近寅時,距離卯時上朝不足一個時辰。
淮舟早已候在門廊邊,見楊晏清過來立即引他一邊走一邊稟報:「指揮使半個時辰前剛入京,此次調查的事情牽連眾多,不僅有當年雲州的舊案,還牽涉到了之前大人特意叮囑要多加留意的那位。這一路上那位派了不少追殺想要滅口,指揮使受了些傷,擔心東窗事發便直接將目標從後門帶進了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