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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哲無比希望紀茜真的活著,他對元秋說,希望他下次再來帶回好消息,是真心的。紀茜本身跟陸哲沒有直接的關係,但陸哲就是覺得,若紀茜都能被活著找到,他這輩子都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危,那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無比的安心感……
當陸哲回到王府,再次踏進地牢的時候,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西門琮果然沒有浪費這個給他報仇泄憤的機會,把紀舒和凌霄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根本看不出本來模樣了。
凌霄的四肢都扭曲著癱在地上,而紀舒的手指腳趾,被西門琮一節一節切了下來,散落在她周圍。
醒著的西門妤蜷縮在角落裡不住顫抖,已經在連番刺激之下徹底瘋了,口中含混不清地說著什麼。
被陸哲安排留下記錄口供的屬下把兩張紙遞給他,陸哲接過來一看,面色微沉。上面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並沒有關於紀茜是怎麼死的。顯然西門琮找到了凌虐他們的快感,已經忘記了正事。
雖然這也是讓西門琮來做這件事的目的之一,但如今得分清主次。
陸哲大步走過去,把西門琮從凌霄身上拽了過來。
西門琮紅著眼,下意識地要攻擊陸哲,看清他的臉,才連忙收手,「陸王爺,你怎麼來了?」
陸哲招手,讓屬下過來,去給紀舒和凌霄止血療傷。
西門琮不解,「你這是做什麼?不是說好的……」
「西門家主不妨休息一下,養精蓄銳,到時跟我妹夫比武,不要輸得太難看。」陸哲神色淡淡。
西門琮輕哼,「話不要說得太滿。」
陸哲並沒有繼續跟西門琮交談的意思,讓屬下帶西門琮離開,到別的地方去。西門琮暫時用不了內力,不必擔心他逃跑。
西門琮一時搞不懂陸哲意欲何為,但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不敢造次,便跟著走了。
一直到天快亮的時分,服了藥,換了衣服,吃了東西,喝了水的紀舒和凌霄,先後被帶去了陸哲的書房裡。
凌霄是先來的,他並不知道此刻紀舒在什麼地方,被按著坐在陸哲對面時,臉色煞白,陰鷙的眸光之中透著難以抑制的恐懼。先前一直在被折磨,如今陸哲突然換了方式,倒讓凌霄更加緊張。
「接下來我問你的事,想清楚再回答,因為你說完之後,我會用同樣的問題問紀舒。任何一點細節,你們兩個的說辭對不上,我就默認是紀舒在說謊。發現一次,割她身上一片肉,到時候會請你親自觀賞。」陸哲面無表情。
凌霄的身子抖了一下,「你……你們到底還想知道什麼?」
「告訴我,紀茜是哪年哪月哪日什麼時辰在什麼地方死的?那日天氣如何?是誰動的手?她死之前穿的什麼衣服?說過什麼話?屍體是燒了還是埋了?若是燒了,骨灰在哪兒?若是埋了,埋在何處?」陸哲看著凌霄冷聲問,「你可以慢慢想,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或者你忘了,這些事你應該會記得清清楚楚。你可以編故事,只要你能保證跟紀舒心有靈犀,說得分毫不差。」
第389章 山下是條河
清冷的月光透過窗欞照進來,夜風吹得燭焰亂舞。
凌霄面色青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雙臂軟綿綿地垂在身側,手指顫抖著,卻連拳頭都握不住。
這裡是陸哲的書房,他就坐在書案後,跟凌霄面對面。
冰冷的鐵手泛著銀光,放置在桌上,陸哲並不催促凌霄,右手拿起筆,不知想到什麼,在空中一筆一划地慢慢書寫。
周遭靜寂異常,耳畔只有微微風聲,凌霄甚至聽不到陸哲的呼吸聲,他自己的呼吸卻越來越艱難。
明明是無聲無形的字,凌霄也看不懂陸哲在寫什麼,可每一筆都像是用刀刻在他心頭,且是那沒開刃的鈍刀子,一下兩下,總也不見血,壓迫下來的沉重痛感,讓人窒息……
在空中寫了幾個字後,陸哲收了筆,突然笑了。
明明並不陰冷的笑,卻讓凌霄只覺毛骨悚然,身子禁不住震顫了一下。
「我方才寫的是什麼字,你看到了嗎?」陸哲問凌霄。
凌霄下意識地搖頭,他確實沒看清。
「五個字,容昊之靈位。」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陸哲仍握在手中的毛筆突然飛出,筆尖不偏不倚地點在了凌霄眉心!
凌霄一聲驚呼過後,眸光驚懼地後仰,連椅子帶人,摔在了地上。
「我以為,你們這種人,是不信鬼神的。」陸哲起身繞過書案,親手把凌霄從地上拉起來,椅子放好,扶著他坐下。
凌霄抖得更厲害了,愣愣地看著陸哲把毛筆從地上撿起來,又走回去坐下。
「方才只是想讓你放鬆一下。」陸哲冷笑,「我問你的那些問題,你可是想清楚了?我有耐心,但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性。」
凌霄突然垂頭,「是,紀茜是我殺的。」
陸哲眼眸一眯,「說清楚,何時何地何種情形?屍體如何處置的?」
「是……」凌霄沉聲說了一個時間,具體到了時辰。
「在什麼地方?」陸哲冷聲問。
「西遼國,齊天城外,斷魂嶺。」凌霄說。
陸哲皺眉。他去過西遼,當然知道斷魂嶺。當年紀茜出事的時候身在齊天城,這件事並沒有什麼疑點。
「她怎麼死的?」陸哲冷冷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