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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默微微點頭,轉身進了門,並沒有再說什麼。
楚笑笑見蘇默回來,指了一下桌上的紙條,示意他看。因為蘇默離開的時候,這紙條尚未被發現。
蘇默拿起來,看了一眼,眸光微凝,真是蘇顏!
「是因為岫煙一邊側臉有點鼓,像是嘴裡含著東西,我才發現的。」楚笑笑小聲說。
蘇默並未理會,走到元秋身旁,去看謝允謙的情況。
「如何?」蘇默問。
「服了一點九轉丹,暫時緩解了一點,身子沒那麼燙了,但紅疹還沒消。」元秋說。
「要不要問一下鬼道人,他或許知道這種毒。」蘇默說。鬼道人雖然亮明了對元秋傾囊相授的態度,也真沒有藏私,但元秋真要把鬼道人會的都學到,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嗯,問一下吧,有點像天花。」元秋眉頭緊蹙。她也只在前世的書里,和柳仲口中了解過這種讓人聞之色變的病。
蘇顏的這個招呼打的,還真是夠瘋狂,或許也存著跟元秋和鬼道人較量醫毒的心思,一出手就這麼狠。
元秋和蘇默都跟謝允謙接觸過,若是被傳染上,蘇顏真在萬安城,趁機對付容家,後果不堪設想。
這是沒有散播開來,若是今夜元秋和蘇默沒來,到明日,接觸的人更多,人傳人,整個萬安城都危險了。
蘇顏的那句「問師父好」,還真是諷刺至極。
容家大部分人都已睡下了,因為謝鏡辭舅甥的事,容元誠接到消息後察覺不對勁,尚未休息,吩咐過紅苓,等蘇默和元秋回來,記得給他說一聲。
結果等紅苓找到容元誠的時候,帶去的消息並非蘇默和元秋歸來,而是謝鏡辭重傷瀕危,謝允謙中毒,且是能傳染的毒,元秋和蘇默都跟謝允謙接觸過,暫時只能跟他們隔離開。
容元誠萬萬沒想到,先前一直等著謝鏡辭接孩子回來,他真回來了,卻如陸哲所言,霉運纏身,還把霉運帶給了容家。
當然,容元誠此刻是真的惱恨謝鏡辭太不謹慎,簡直愚蠢,但出了這樣的事,顯然沒那麼簡單。若是有人在背後精心布局,謝鏡辭也只不過是一枚棋子罷了。蠢是真的,但所謂的霉運,事實上都是有敵人在暗中作祟導致。
多年前東明國曾經爆發過一場瘟m疫,並不在萬安城,那個時候容元誠年紀還小,但他記得很清楚,君兆麟不允許主動請命的柳仲前去,而是派了沐振軒率軍前去處理。
這處理,並不是救人,而是解決可能帶來危機的人。
那次容嵐曾進宮求見君兆麟,希望他可以派太醫前去,但被君兆麟毫不猶豫地駁斥了,說她是婦人之仁。
容嵐無奈,知道她什麼也改變不了,而君兆麟的做法是殘忍,卻也是最快速有效的解決問題的方式,避免更多地域和百姓被殃及。
而事實上,歷史上出現的類似情況,大部分都是那樣處理的。有記載的用「溫和仁慈」的方式對待的,最終的結果卻是死了更多的人。
心知這種事一旦傳出去定會引起恐慌,容元誠叮囑紅苓暫時不要跟家中其他人說,他沒有明著派兵去封鎖那家客棧,而是派了暗衛,保持距離,暗中把那家客棧給圍了,避免有人靠近。
至於住在客棧前面的人,本來就離得不近,接下來只出不進就是。
尤霧起夜,見容元誠皺著眉頭坐在床邊,衣服還整整齊齊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還是漆黑一片。
「怎麼了?」尤霧直覺又出了什麼事。
容元誠知道尤霧的性格,並沒有瞞著她,簡單把事情說了。就在方才,紅苓又過來稟報,說了蘇顏留下的紙條的事,以及元秋讓詢問鬼道人關於類似天花的這種毒。紅苓不敢貿然去找鬼道人,便又來稟報了容元誠,容元誠正準備去找鬼道人,尤霧就醒了。
「蘇顏是瘋了嗎?她到底想幹什麼?要害蘇默,何必用如此迂迴曲折的手段?」尤霧滿臉怒意。事情比她想像的更加嚴重,蘇默和元秋很可能已經被傳染了,萬一不能及時解毒,後果不堪設想!
「從結果來看,不算迂迴曲折,畢竟這一下,就有希望同時放倒三姐和姐夫,解決掉我們容家最厲害的兩個人。」容元誠面色凝重,「至於她到底想幹什麼,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或許是為了楚家的傳家寶,或許是跟姐夫有我們並不知道的仇怨。」
「蘇默哪裡認識她,怎麼就能有仇怨?」尤霧擰眉。
「仇怨未必是他們之間直接產生的,也或許跟姐夫的生父有關?誰知道呢。」容元誠說著起身,「我相信三姐會有辦法的,你先睡,我去找鬼道人問問。」
「我……」尤霧下意識地想跟容元誠一起去,但想到自己行動不便,就改口說,「你快去,正事要緊,不必管我!」
容元誠進了鬼道人的房間,把他叫醒,鬼道人被嚇了一大跳,聽到容元誠的聲音就開始罵罵咧咧……
容元誠並不在意鬼道人的「起床氣」,而是直接說起了正事。
「什麼?」鬼道人怒吼,「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她來了?」
「師公冷靜些,蘇顏是否來了萬安城,暫時並不知道。」容元誠說,「是三姐想問師公,是否知道那種類似天花的毒?」
鬼道人神色一震,「那個孽障!她真是瘋了!姓謝的那個臭小子腦子被驢踢了嗎?身邊的下人有問題都看不出來?若是讓他帶著謝家小娃來了家裡,到時候傳染給我家寶兒,我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