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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哲輕哼,「怎麼?你還真關心你那父皇?」
君靈馨神色有些不自然,「若是父皇現在出事,太子皇兄繼位,咱們可就沒活路了。」
陸哲似笑非笑,「太子平素不是對你們這些弟弟妹妹都挺好的嗎?」
君靈馨便搖頭,「那只是假象。太子皇兄不過是擅長偽裝罷了,他連一母同胞的六皇兄都……」
君靈馨意識到說多了,突然停下。
陸哲眼眸微眯,伸手輕撫君靈馨的脖子,「說下去,太子對君紫桓怎麼著?」
陸哲一靠近,君靈馨的心便提了起來,她斂眸,壓低聲音說,「小時候,我曾親眼看到,太子皇兄把六皇兄推進了御花園的湖裡……」
陸哲眸光一縮,「當真?」
君靈馨點頭,「千真萬確。六皇兄根本不知道是誰害他,不過我無意中看到了。就是因為那次六皇兄墜湖差點淹死,被跟著沐振軒進宮的容元若給救了,他後來便總是纏著容元若。」
「這件事,你沒告訴過你父皇和母后嗎?」陸哲眸光暗光肆虐。
君靈馨搖頭,「當時我很害怕,本來想著父皇肯定會調查的,說不定能查出什麼,誰知道最後什麼都沒查出來。既然沒有任何證據指向太子皇兄,我也不敢說。因為太子皇兄任何時候都是一副對六皇兄最好的樣子,我說了肯定會被當做是污衊,沒有人會相信的。」
「馨兒,你曾經挺聰明的,怎麼長大卻越來越蠢了?」陸哲在跟君靈馨說話,但眸光的焦點並不在她身上。他在回想這些年見到的君紫鈺和君紫桓兄弟,他都絲毫沒看出君紫鈺竟然對君紫桓暗藏殺心,可見那人掩蓋得有多深。
這個問題,君靈馨沒法回答。在皇宮裡長大的人怎麼可能真的蠢?即便蠢也是一時的。不過是蘇默的魅力太大,讓君靈馨迷了心,做了許多出格的事,中間一度被人設計丟了清白,最後淪落到了陸哲手中,受盡折磨才終於清醒過來。
如今,君靈馨已經學會怎麼跟陸哲相處,甚至開始給自己找替代品,對待孟嫻的時候,一舉一動都是算計好的,可一點兒都不蠢。
「外人看不出來,但我知道,父皇最疼愛的不是太子皇兄,更不是我二哥,而是六皇兄,從小就是。」君靈馨忍不住開口繼續說,「太子皇兄對六皇兄下毒手,肯定是把六皇兄當成了他的威脅。雖然太子皇兄是嫡是長,但父皇並沒有早早立儲的意思。六皇兄也是那次墜湖之後性格變了,喜歡上了吃喝玩樂,否則我懷疑父皇本來是打算把太子之位給六皇兄的。」
皇室秘辛,局中人未必都清楚,局外人更不可能知道。
「有意思。」陸哲冷笑,「那君紫鈺如今眼裡最大的威脅,怕也不是你二哥,而是他那六弟。因為他們一母同胞,會幫君紫鈺的,同樣也會幫君紫桓,但君紫桓還有自己專屬的靠山,譬如,現下皇上最信重的容國公府。」
「六皇兄無心權勢,不想跟太子皇兄爭,又一心幫他的話,他們兩個也斗不起來吧?」君靈馨說。
陸哲微微搖頭,「你不懂。君紫桓或許真的無心權勢,但君紫鈺是不會放過他的。」
「那……要跟母后和二哥說嗎?」君靈馨蹙眉。
「不。」陸哲搖頭,「你早已是你母后和二哥的棄子,記著,你只需要聽我的話,明白了嗎?」
君靈馨早知道,陸哲根本沒打算幫皇后和二皇子,他有自己的主意。
君靈馨不希望皇后和二皇子倒台,但她同時也清楚,她是擺脫不了陸哲的,若是忤逆陸哲的意思,不管皇后和二皇子怎麼樣,君靈馨自己的日子會先過不下去。
因此,君靈馨如今管不了別人,她也不在乎二皇子能不能得到太子之位或者皇位,因為就算她親哥當了皇帝,她這輩子照樣沒機會嫁給蘇默,死了也是陸家的鬼。
當下她只在乎怎麼樣才能讓自己過得舒坦一點,首先,要把孟嫻拉下水,給她墊背……
破曉前的風帶著濕潤的寒霧,打濕了元秋額前的碎發。她神色疲憊,衣服上沾染了些許祝瀚的血,手上也有,一路沉默地走回住處。
容元朗背著藥箱,跟在元秋身旁,低頭踢著路上遇到的石頭,也沒說話。
紅苓和白芷在廚房裡忙活著準備早膳,見元秋和容元朗回來,紅苓連忙送了熱水到房中給他們洗漱。
「如何了?」蘇默雙眼又蒙上了墨色綢帶。
回答他的是容元朗,元秋起身去看仍在睡著的容元順,一時無言。
「姐夫,為什麼那些刺客要聲稱是被青夙派來的?誰都知道,一個殺手組織不會無緣無故跟皇室作對,原本青冥樓的規矩就是不招惹皇室。那些人是故意挑起東明皇室跟青冥樓的仇恨,可皇上又不可能找得到青冥樓或者青夙在哪裡,那樣做有什麼意義?」容元朗說出心中疑惑。
「如果他們已知青夙的身份,那樣做,就有意義。」蘇默聲音淡淡。
容元朗神色一變,「你是說,有人知道你就是青夙?」最後半句,聲音下意識地放輕,往門口看了一眼。此事若是被人知曉,非同小可。
蘇默輕輕頷首,「不無可能。我的身份暴露,有人假借我的名義刺殺君兆麟,接下來再揭穿我的身份,到時候,我如何辯解?」
容元朗擰眉,「可皇上又不傻,昨夜這麼明顯的故意設計,栽贓陷害,誰都看得出來?哪有殺手自爆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