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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姬暽輕輕頷首。
「你的解釋,確實無懈可擊。但我之所以勸住我娘,自己過來,是因為私心裡,我懷疑這個容元風的真假。」蘇默說。
姬暽擰眉,「你……這怎麼……你的意思是……」
「畢竟,見到你之前,你說的那些事,誰也不知道。你當年刻意瞞著我娘,我不得不懷疑你別有居心。」蘇默說。
姬暽聞言苦笑,「是,可以理解,換了我,這麼大的事,定也會生出疑心來的。」
「雖然我相信你說的,但我還是要問,容元風身上可有什麼特殊的胎記,可以證明他的身份?」蘇默看著姬暽問。
姬暽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確實有,畢竟那孩子來到我身邊的時候還很小,所以他身上有什麼胎記,我是知道的。最明顯的,腳底有兩顆紅痣。」
聽姬暽詳細說了容元風身上的胎記在什麼位置,蘇默心中微沉!竟跟容嵐說的一模一樣!
蘇默輕嘆一聲,「對了,跟娘告訴我的一樣。」
「其實我在來之前,很怕你不信我。」姬暽嘆氣,「阿元那孩子,心真的不壞,他一直惦記著要找容元秋來為我醫治。」
「我們家秋兒的醫術天下第一,等你去東明,她會為你醫治的。」蘇默說。
姬暽聞言,面上浮現出一抹溫和的笑,「這兩年,聽說了好多關於她的事,我真的很想見見她呢,不知道是怎樣的奇女子,能如此驚才絕艷,征服了你?」
蘇默唇角微勾,「會見到的。不過我要先去見見容元風,跟他談談。」
姬暽聞言微微皺眉,「也好,你既然來了,是該跟他好好談談,不然我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事來。對了,沐振軒的那個兒子,他的名字,是巧合吧?」
蘇默點頭,「是他自己取的,不是娘的意思。」
「我也是這麼想的,無奈怎麼解釋,阿元都不肯聽。」姬暽搖頭,「你見到阿元,定要好好跟他說。」
「當然。」蘇默說著,又給姬暽斟滿了茶杯,「娘做的茶,不能浪費了,喝完,我跟你進宮。」
姬暽點頭,端起茶杯,慢慢地喝完了那杯茶。
「我們走……」姬暽放下茶杯,正準備去推輪椅,眼皮卻沉重地合上,歪倒在了輪椅上,昏迷過去。
「這個茶呢,確實是我娘親手做的,但不能讓你白喝。」
蘇默起身,小心翼翼,並未挪動椅子,到了姬暽身旁,將他從輪椅中拽了起來,朝著右側的牆走去。
右側牆邊放著一扇屏風,蘇默一手將屏風提起,無聲無息地離開地面,屏風後面是空的,牆上有個大洞,跟隔壁的房間相通。
蘇默一行是昨夜到的齊天城,今日出手,自然做好了準備。
這家茶樓的老闆,就是蘇默的屬下之一。打通一堵牆而已,太簡單了。
牆那邊站著辛夫人,伸手將昏迷不醒的姬暽接了過去。而辛夫人所在的房間,原本是放雜物的,外面落著鎖。她敲了一下地板,過了一會兒,就有兩個夥計上樓來了。
「我家秋兒的獨門迷藥,跟我娘的茶,是不是很配?」
蘇默坐在桌邊,自言自語地說著,他只是想讓門外的許伯能聽到裡面有人說話的聲音。
先前兩人交談,為了避免被人聽去,一直聲音都放得很輕。
門外不止站著姬暽的屬下許伯,青雷也杵在外面,兩人隱隱約約能聽到裡面說話的聲音沒斷過,但聽不清楚說的什麼。
「姬暽,你的故事編得真是不錯,可惜,我一個字都不信。」
「聽你說了這麼多,只能得到一個結論,你是真的要把一切都推到容元風身上,好讓自己清白無辜,全身而退。」
「但你百密一疏,沒料到青魅愛你太深,把你們倆的名字一起刻在了姻緣石上面,又正好被我發現了。」
「所以,容元風沒有追求過青魅,青魅喜歡的也不是他,青魅甘心被利用,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你。」
「你說你不知道,所以我就沒提鬼道人。可鬼道人說他是為了自己的兒子,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極力想證明是我娘的侄兒的容元風,是鬼道人的兒子?可笑。」
「不過,那個容元風該不會是真的吧……」
蘇默偽裝出房中還有人在交談的樣子,說出口的話,是他正在思考的問題,以及他剛剛聽姬暽編故事的時候,心裡想著,卻沒說出來的。
「麻煩兩位爺讓一下。」夥計路過許伯和青雷身旁,賠笑作揖。
青雷立刻讓開路,許伯板著臉,也讓開了。
他們身後的房間並無異樣,依舊能聽到隱隱約約的說話聲。但青雷知道,許伯不知道的是,此時這個房間裡,只剩下蘇默一個人。
兩個夥計打開隔壁雜物間的門,一個人還吐槽了一聲,「都是灰!」
兩人進去,很快就抬了一口看起來很沉,掛著一把生鏽的鎖頭,表面滿是灰土的大箱子出來,然後賠笑從許伯和青雷身旁走過,一人在前,一人在後,慢慢地把箱子抬下樓去了。
下面打算盤的老掌柜抬眼一看,伸手一指,「這個抬到後院去,把裡面的物件兒拿出來洗乾淨,小心著點兒!」
青雷板著臉,聽著房中的聲音,心想他家主子這計策可真妙,等許伯之後發現,他的主子被人從他眼皮子底下抬走了,就晚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