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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著這個,他更糾結了,一想到要見陶青的大哥,就有些侷促,吃早飯也沒吃好。
但是周福臨的侷促,現在都消失了。
他眼神複雜地注視著扒著牆的成熟男子:「……」
看來傳言有誤啊。
……
等陶青回到家,不見兄長人影,心裡有數,黑著臉也到胡家去,踏進院子裡,從灶房內傳來一個男子爽朗的笑聲。
她往灶房看,那洗著菜,同周福臨說話的,不是她哥,還能是哪位。
她哥洗完了菜,又麻利地開始擇,掐著菜杆子,攔住了周福臨:「這點活兒,我來就行,你就坐著陪我說話嘛。我妹在你家吃飯時,是誰做飯啊?」
周福臨被按坐在凳子上,握了握手指,不想在對方面前表現出廚藝不佳的一面。
上一任妻主家,就老是說他不夠賢惠。
但他依舊誠實道:「是陶大夫,我廚藝一般,負責打下手。」
他以為陶容會不滿,畢竟眾人奉行的都是「女主外男主內」,女子下廚,在某些人眼裡是沒出息的。
陶容果然表示了不滿。
他用指責的語氣道:「讓你打下手?既然她要做飯,就該讓你歇著嘛,你的手不是要拿畫筆麼,手養粗了,如何畫畫?」
陶容繼續道:「做頓飯,還得叫你跟著,這太過分了。我在家就是不必做飯的,自有僕人操勞,她陶青走南闖北應當也有不少銀子,請個廚郎又不費事……唉,家妹真真兒不懂事,難為你了。」
周福臨:「……」
怎麼越聽越不對勁呢,這位陶大哥似乎並沒有把他當成陶青的病人看待,十分熱情,隱隱有種……將他視為,同陶青很親密的人的意思。
陶青也聽著不對勁,原本以為兄長心疼自己,要責怪福臨,還打算進去解釋,結果下一刻,她哥就替周周福臨抱起了屈。
陶青:你這是來幫我,還是來損我的?
第二十一章 認真
胡大爺給陶青開門後,就示意她噤聲往灶房看,之後不知牽著阿盼去哪兒了。
陶青站在離灶房不遠的地方,心道自家兄長可真會給自己找事。
卻聽周福臨沉默一瞬後,忽然替她辯護起來。
他的聲音少了些許清冷:「陶大夫時常上門關心阿盼的身體,還帶著食材前來,親自做飯,做到這份兒上,已經十分難得了。」
「那她可曾凶過你?」陶容一副不相信的神情,問他。
周福臨搖頭:「不曾。」
「做飯可照顧到你們的口味?」陶容又問。
周福臨點頭:「嗯。」
陶容若有所思:「她沒對你動手動腳,調戲你吧?」
這是什麼問題?
周福臨微怔,腦海里浮現陶青說過的話。
什麼「你疼我也疼」、「再不起來就親你了」,還有表明心意的那句「心悅君兮君知否」,以及平日裡逗他的種種行為……
他終是否認的:「陶大夫總是以禮相待。」
周福臨很少誇人,卻在這時將陶青幫他趕走不懷好意的人,關心他家屋子塌了,提供去羊奶膻味的方法等一一托出,結結巴巴地各種為陶青說好話。
似乎他自己也沒想到會這般維護陶青,白皙秀麗的臉上浮現一抹紅。
陶容見狀心底慰然。
一進門,他就發現這家的老人孩子都很喜歡陶青,還積極撮合陶青與周福臨,那來自對方家中的阻礙就不存在了。
雖說陶容希望妹妹找個從未婚配過,家世良好的夫郎,但自家也情況複雜:母親已故,父親是個哭哭啼啼的菟絲花,繼母是個愛鑽營的小官,他和陶青兄妹倆同那邊關係淡漠,陶青又是學醫的,註定不會考慮功名之事。
陶容得知,周福臨丹青畫得極好,母親是秀才,家裡也富裕過,這也算和自家匹配。
方才他像過去一樣,試探性地說了陶青曾為了懲治惡人,行過一些狠厲的手段的事,周福臨眼睛都不眨,沒有懼怕,沒有動搖,認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陶青沒錯。
該男子心性堅定,性格堅強,從他為了弟弟推拒親事,且一再維護陶青來看,若是陶青同他成親,結果並不壞。
為了妹妹的婚事,已經操心太多次了,陶容實在想早點看到妹夫進門。
可問題是,看周福臨的反應,似乎和妹妹還沒定關係?
陶容忽然走過去抓住周福臨的手:「別叫我陶大哥了,直接喊大哥吧。」
「這怎麼行。」周福臨無法招架陶容的熱情。
後者「嗐」了聲,「怎麼不行,我妹早就說了心繫於你,看樣子你也挺中意她的,你們都不是十來歲的少年少女了,該懂的都懂,何必扭扭捏捏。」
周福臨的臉徹底紅了,唇瓣微啟不知所措,垂著頭,一雙鳳眸直直盯著地面。
原來這位知道他同陶青的事,壓根就不是單純來拜訪鄰里鄉親,怪不得他總感覺怪怪的。
陶青在外頭,聽見周福臨維護自己的話,心裡軟成一片。
原來他都記得。
正感動呢,她哥冷不丁來了這一手。
陶青裝作剛到的樣子,解了周福臨的圍。
她訝然地望著兄長:「您怎麼到這兒來了,難怪我在家沒找著。」
陶容冷哼:「我還不能來?福臨,你不知道,她可是把你藏著掖著,生怕你被我欺負了去。正好,我妹來了就讓她做飯吧,咱們出去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