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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再次選擇了一個人,就會認定她,你可知認定是什麼意思?她背叛我的話,哪怕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定將她挫骨揚灰!」
「這麼巧,我也是個慎重之人,從來不將感情之事當兒戲。」陶青同他十指相扣。
她眨眨眼:「不過後半段不一樣,他若背叛,我不會追,會讓他走。挫骨揚灰就算了……」
「因為,我捨不得。」
陶青輕輕晃動了一下周福臨的手,換了稱呼:「那,福臨,咱們去叫兄長他們吃飯吧。」
周福臨低聲應了,同她一起出了灶房,抬頭看院子上方的天空,原來已經到了晌午。
紅日烈烈,就像他的心。
……
等他即將到達陶容、胡大爺他們所在的屋子時,醒悟過來:「一個人去叫不就行了,還有一個該在灶房端菜,我倆都進去喊人做什麼。」
傻福臨,這不是為了讓他們看到咱倆手牽手的場面嘛。
陶青哄他道:「來都來了,難不成再倒回去,聽話,不耽擱什麼時間的。」
「對了,我都叫你福臨了,你呢,怎麼也得改個青青吧。讓我想想,以後成親了,你就喊青青妻主,青青妻主……」
「你再說一遍?」這稱呼黏黏膩膩的,太噁心了。
被她叫得臉紅,周福臨本就是個暴脾氣,一腳踩下去。
「唔!」
非要作死的陶青,鞋面上收穫了一個腳印。
第二十二章 提親
一看陶青和周福臨牽著手,胡大爺和陶容再次對視一眼,都露出瞭然的笑。
雖然胡大爺不是周家人,但陶容知曉在周福臨和阿盼眼中,胡大爺已然是家人一般的存在,是正經將他看作這倆兄弟的長輩的。
倘若妹妹同福臨的感情水到渠成了,父親那邊不指望,陶容身為兄長,就得同胡大爺一起商量婚事。
故而用飯時,他以水代酒,敬了胡大爺一杯:「小妹在這兒多有打擾了。」
「不不不,老頭子我說實話,若不是小陶來了,我還不知該將福臨他們託付給誰呢。」
胡大爺放下杯子,忽然老淚縱橫,擦了擦眼淚道,「我同周家做了多年的對門鄰居,看著福臨和阿盼長大。以前妻主在時,還想過收福臨他們做干孫子,可周秀才不肯,說會給兒子們找個好的人家,讓我別擔心。其實啊,我明白得很,她是怕我和妻主拖累他們,這事就作罷了,福臨嫁人後,妻主去世,我一個人過得也挺好。」
他向周福臨和阿盼投以慈愛的目光:「誰知周秀才也能看走眼,對方壓根就不是什麼好人家,白白讓這兄弟倆受苦。哼,要不是小陶,福臨這孩子還打算一直不考慮親事呢,那我老頭子如何放心地下去和妻主團聚?」
胡大爺這話其實也是有失偏頗的,周福臨的娘安排親事時,自然是精心挑選,沒想過坑兒子。
只可惜周秀才讀書讀得有些軸,凡事一根筋,只看到表面,想著脫離柳巷,當時有恙在身,也顧不上看內里,周福臨的妻主家又十分殷勤,便以為兒子嫁過去真的能過太平日子。
周福臨在一旁,緊緊攥著筷子,頭都不好意思抬,埋頭吃飯。
他雖然說著認定了陶青,他內心還是惶恐的。
那是對將來的不安。
不就是互通了心意麼,八字還沒一撇的事,為何胡大爺這番話,像是對親家訴衷腸呢?
胡大爺問陶容,兩個孩子在一起後,阿盼如何處置,陶容想都不想,說定然會照顧他,養他到出嫁之前。
「好!」
前者站起來,拍向桌面,那一拍,桌子抖了三抖,連帶著眾人碗裡的湯都差點兒灑出來。
陶青扶住這位老人家:「您別激動,當心身子。」
她是看出來了,胡大爺身子硬朗得很。
陶青坐下後,悄悄碰了碰周福臨的胳膊。
周福臨不理她,朝著弟弟那邊挪動,陶青噙著笑任由他動,眼神簡直能溺死人。
噫。
周福臨頂著這樣的目光吃完了飯,拉著弟弟就要走:「我吃好了,同阿盼散步消食去。碗筷就放在這兒吧,等我回來再收拾。」
「哎呀,讓我妹收拾就成,福臨你別管。」陶容立馬將這差事安排給陶青。
他是希望多在胡大爺等人面前,展示妹妹好的一面,比如寵夫郎啊,日後不會將活兒都丟給福臨之類的。
胡大爺不愧是經驗充足之人,朝陶容使眼色:「何必讓小陶洗,我雖然老了,碗筷還是能收拾的。小陶啊,你陪福臨他們去吧,阿盼總是走了幾步就喊累,福臨前幾日才得風寒,抱不動他,就勞煩你幫忙看著。」
他還建議陶青到後邊竹林散步:「這破巷子有什麼好轉的,你也知道那些人,不見著福臨出嫁那日,他們是不會停止說三道四的,還是去紫竹林。」
陶容一副「受教」的神情,跟著附和:「對對,沒轉完半個時辰,千萬別回來啊,愣著幹什麼,趕緊去啊。」
他都見著周福臨帶著阿盼出門了。
這兩人為了陶青和周福臨,真是煞費苦心。
陶青豈能不領情?
抬腿就去追周福臨:「福臨走慢點,剛用完飯,切忌行動劇烈,否則會肚疼。」
周福臨出門時也聽到了胡大爺的建議,是往竹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