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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子以前也曾在某個醫館幹活兒,因此除了搬運東西收拾打掃之外,別的活兒多少也能做。
陶青見她任勞任怨, 為人老實,一個月後便給對方漲了工錢, 第二日這個夥計就塞給陶琴一包點心。
「這是我兒子做的,」夥計靦腆地笑了笑, 「說是感謝陶大夫對我的關照。」
「這有什麼, 本來也是看你做事做得好。」陶青沒想太多,禮貌性地接下了。
後來她總是能收到關於對方兒子的禮物,陶青覺得這樣不太好,便跟夥計提了一下,漸漸地那邊也就不送了。
某日晌午,陶青有事出門, 便讓夥計照看醫館,等她回來,醫館裡多了一個一個十來歲的少年。
少年對於醫館的活兒似乎也十分熟悉, 有條不紊地幫著母親挑揀藥材,母子二人還挺和諧的。
「陶大夫。」夥計站起來,叫了一聲陶青,少年跟著起身, 看了一眼陶青,陶青分明瞧見對方眼中閃過一絲銳利,隨後才是柔和。
「家母承蒙您的照顧,譚郎在此謝過陶大夫。」少年一抬手一低頭,都不像是平常人家的孩子,反倒像是哪個家族出來的少爺一般。
據陶青所知,這家人是逃難到了皇城的,也許他們曾經是大戶人家?
她沒有想太多,對少年微微頷首,後者待了一會兒就走了,陶青轉身還能看到夥計臉上的慈愛之色。
少年來的次數更多了,陶青感覺他有一種打探消息的意味,老是在不經意間問自己一些問題,例如「為何陶大夫不肯收我的謝禮」、「陶大夫是一直在這兒開醫館嗎」、「醫館生意可好」等等。
陶青初時只當對方好奇,後來就不怎麼回答了。
中秋那日,陶容送了許多吃食過來,包括親手做的月餅,周福臨回家後,胡大爺就將月餅塞給他,想起陶青,又道:「小陶說今晚不回來,這團圓之夜,怎麼就聚不齊呢。不如福臨你去她那兒看看,若是她回不來,你乾脆也去陪她算了。」
周福霖對於妻主沒回來,倒不是特別遺憾。反正大家都住在一塊兒,過個節而已,明年過也是一樣的,但他也想去看看陶青,便答應了。
陶青的醫館很好找。四周都已經關門了,冷冷清清,而她的醫館這個點兒還燈火通明。
周福臨遠遠地瞧見了陶青,她正扶著一名病人,似乎在叮囑對方,神色認真。
他沒有打擾她,只靜靜地走進去,站在一個角落。
等陶青忙完,發現了夫郎,微微驚訝,很快便露出笑容,快步向他走去:「福臨,你怎麼來了?」
周福臨將一個盒子打開:「給你送餅。」
他垂下眼道:「是胡大爺硬要我來的,並不是我想你什麼的。」
夫郎的話,陶青早就知道該怎麼理解了,她勾起嘴角:「是是,不是因為你想我。」
陶青握住他的手,感覺有些涼,放到自己的手心暖著:「我倒想你了,原本今日咱們該在一塊兒的。」
「那你今夜真不打算回了?」周福臨問她。
「醫館內還有病人呢,狀況不太好。」
陶青摸了摸夫郎的臉,逗他:「夫郎不如留下來陪我?」
「也不是不可。」周福臨才從家裡出來,不想這麼快就離開。
他們舉止親昵,旁邊的人一看便知這倆是一對兒,剛才的病人已經走了,還有一個在後院廂房,也就是陶青說狀況不好那位,如今醫館內除了他倆,還有夥計沒走,見狀默默躲到一邊。
外頭忽然開始飄雨,有人撐著傘走近,離醫館還有幾步路時,開始叫道:「娘。」
撐傘的是夥計的兒子,他收了傘,進了醫館,對夥計說:「怎麼還沒回,爹都擔心了。」
雖是埋怨,語氣倒是柔和的,擔心的情緒更多些。
夥計道:「我今晚不回去。」東家在這兒,連東家夫郎都不走,她怎麼也得留下來幫忙吧。
少年皺了皺眉:「不回?那您幹嘛不說一聲。」
那個病人是突然而至,夥計哪裡有空通知家裡人,不過她也知道理虧,並不辯解,任由兒子說了幾句。
從周福臨的角度,能看到少年的臉,很有大家公子的樣子,說話不緊不慢,哪怕不高興,也是輕言細語的。
他很快將注意力放在妻主身上。
陶青不好讓夥計留下來,擺手道:「你回去吧,這兒有我就夠了。」
「那怎麼行。」夥計不願意,陶青再三勸說,她才慢吞吞起身,打算跟著兒子回家。
少年笑吟吟看向陶青,眼神卻略過了周福臨,他愣了一下。
「這位……」
「這位是陶大夫的夫郎。」夥計幫兒子解惑。
少年長長地「哦」了一聲,雖然很輕柔,但周福臨莫名覺得不太舒服,視線移到對方身上,認真打量起來。
他覺得對方的眉眼有些熟悉,但怎麼也想不起哪裡熟悉。
夥計跟著少年走了,陶青關了門,扭頭問他:「胡大爺他們……」
周福臨的注意力被轉移:「胡大爺知道的,若是我不回去,他必定能猜到我留在了這兒。」
陶青點頭,牽著他往後院去:「夫郎辛苦了,早點歇息吧,我待會兒去看看病人,一會兒就來。」
他們一起分食了月餅,一起賞了月,夜深後,陶青檢查完病人,便和夫郎一同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