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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們推開家門,院子裡,陶容和胡大爺相談甚歡,討論的內容已然從陶青和周福林何日成親,到他倆的聘禮和嫁妝了,就差挑個黃道吉日,就能把親給成了。
看到陶青他們,陶容和胡大爺推了推桌上的一盤梨,招呼了一聲又繼續交談。
陶青拿了一塊遞給周福臨,又給阿盼拿了塊,最後才到自己。
輕咬一口梨肉,甜味蔓延,滿口生津。
春天,真是個美麗的季節。
……
陶容嘴上說著店裡不需要他,實際上非常擔心店裡的生意,他是他妻主的賢內助,一日不回去,一日就不放心。
陶青也是明白的,兄長為了她的事操勞,著實讓人心生暖意。
她催陶容趕緊回去:「這都兩三日了,再不回去,嫂子該以為我把她夫郎拐跑了,要來找我興師問罪的。」
陶容走時再三叮囑:「要照顧好我未來妹夫啊,還有胡大爺他們,若是出了什麼事,我可要揍你的。」
陶青苦笑,所以妹夫還是比她更重要是嗎。
陶容走了,一切都回歸平靜,卻又不那麼平靜,她和周福臨的關係突飛猛進,阿盼甚至會私底下偷偷叫她嫂子。
他倆的動靜沒能瞞得過巷子裡的人。
不知何時有了一個傳言,住在巷尾的周福臨,同醫館的陶大夫好上了。
有人信誓旦旦地說:「本就是真的,兩個人之間有沒有情意,我的眼睛可從來不會看錯。陶大夫老是往胡家跑,那阿盼的身體看著都好了很多,她為何還要去,還不就是為了見周家寡夫嘛!」
「這麼說來也有道理。」聽閒話的另一人點頭,「你可曾見到陶大夫到其他家裡去?怎麼就偏偏去那胡家,來來回回地進出個不停呢?」
他們試圖尋找更多蛛絲馬跡,還真就發現了陶青對周福臨的幾點不同,這傳言就越散越遠,從巷頭的金家,一直到離胡家不遠的錢家和李家。
錢瑤在帶夫郎到醫館時,就不斷的盯著陶青的臉看。
縱使他夫郎給了太多眼色,還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加上她同陶青的關係不錯,直接就問了:「陶大夫,你是不是和周家小哥好上了?」
陶青剛給錢瑤的夫郎把過脈,半點兒也不慌:「你從何處聽來的消息?」
「大家都在說啊,」錢瑤回道,「說你待他與眾不同,還在打賭,你會不會娶他呢--- 哎呀,疼,你掐我幹嘛?陶大夫又不是外人,我問問怎麼了?」
錢家夫郎訕訕地收回手:「抱歉啊,陶大夫,我家錢瑤一直不太會說話,老是得罪人。」
他的肚子已經大了起來,走路有些艱難,兇巴巴地讓錢瑤趕緊扶著他:「問東問西的,還回不回家了,我看你就是想氣死我。」
他的嗓門依舊大,陶青聽到他罵錢瑤:「陶大夫是否同周福臨在一起,與你何干你就非得給人心裡添堵是吧?」
「哎呀怎麼了嘛,我就問問……」
「再問你就甭跟我過日子了,我帶著肚子裡的孩子回我家去,省得你給我惹禍。」
兩人就這樣慢慢走遠。
陶青吐出一口氣,曾經覺得錢瑤是個大智若愚的人,從來不摻和別人的家事,卻又什麼都知道。
原來錢瑤愛打聽,消息靈通是真,但錢家夫郎才是一個機靈的人,所謂的不摻和別人的事,也應當是他的主意。
她在醫館,卻不知周福臨那邊也深受其擾。
李家夫郎近日說話越來越陰陽怪氣,還時常將髒水潑到巷子後面這段路上。
胡大爺上門找他理論:「我說李家的,你都快將水潑到我家門口了,若是我摔跤了怎麼辦,藥錢你賠?」
「哎喲~老爺子,這可真是對不住了。」
李家夫郎叉著腰,一副驚訝的模樣,「我就是隨便一潑,誰知道會到你家呢。再說了,你摔倒怕什麼,你到陶大夫那兒診治,人家又不收你的錢,誰讓你認了個好孫子,這還能把錢往家裡撈呢,憑他勾搭女人的本事,一定不會付不起藥錢吧,何必來找我這種窮苦人家賠錢。」
說完施施然進了家門。
關門聲可響了:「嘭!」
把胡大爺氣得夠嗆。
他回家後一邊給雞添加飼料,一邊嘟嘟囔囔:「李家的說話真毒,我家福臨本本分分,哪裡就勾搭女人了。倒是他整天花枝招展,嫁了人還不消停,別以為我沒見著他往小陶身上看的那個勁兒,騷里騷氣的,我要是他妻主,早就把他休掉了,免得被人戴綠帽子!」
周福臨一出來,胡大爺反而不念叨了,他不希望這事兒傳到周福臨的耳朵里。
但他心裡又氣,便去找幾個老朋友說話,誰料去了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又回來了。
「幾位大爺不在家嗎?」周福臨問道。
胡大爺擺手:「不提了,不提了。你知曉我從他們那兒聽到了什麼嗎?」
他憤憤地拍了下大腿,一張滿是皺紋的臉漲得通紅:「自從你搬到我家來,我就發覺他們對我不夠熱情了,但我也沒在意。這次他們居然聽信那些傳言,說擔心影響不好,讓我少去他們家。可笑啊,年輕的時候就同我要好,那會兒還能明辨是非,如今老了,兒女雙全,反而成了老糊塗。」
「我還不稀得去呢!」他捂著胸口回了屋。
周福臨跟著進去,見胡大爺躺在床上,安慰他:「幾位大爺定然不是老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