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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青卻抓住了他的手腕。
陶青注視著眼前秀麗白皙的男子, 從骨肉勻稱的手到單薄的肩, 從精緻的鎖骨到尖尖的下巴。
最後視線停留在周福臨的臉上。
他的鳳眼眸光瀲灩,被自己耐心調養了身子後,臉上也多了些肉,薄唇看上去又軟又紅。
就如同第一次對他動心那般,陶青覺得此時的福臨撩人心弦。
「真的要走?」她擔心將其弄疼了,只是虛虛地握著,逐漸靠近。
周福臨察覺到陶青的眼神, 眸光微顫,熱意迅速竄上臉頰,隨著對方越來越近,呼吸也亂了, 雙腳似乎生了根, 無法挪步。
理智告訴他,再不走,這人真的有可能輕薄自己。
另一個聲音又說, 這是你未婚妻,不到三個月,就要同她成親,談何輕薄?既然認定了她,兩人關係這般親密,不就是親一下,快二十的人了,又不是青澀少年,害羞個什麼勁。
最終情感戰勝了理智。即使成過親,也未曾同女子有過肌膚相親經驗的周福臨,慌亂地閉上眼。
他的長睫不安地顫動,未被抓住的那隻手緊握成拳,脊背僵直,忐忑地等待著。
陶青怎麼忍心用粗暴的態度對心上人,只是俯下身,攬住他的腰,撫著他的背:「沒事的。」
等周福臨放鬆下來,再低頭,於他唇角印下一個吻。
周福臨睜開眼,對面女子望著自己的眼神軟得要化開。
他摸了摸唇角,似乎還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
「就,就結束了?」腦子一抽,他下意識道。
陶青笑道:「福臨是不滿意?」
「我不是那個意思。」
周福臨怎麼說都說不清。他只是曾經撞見過上一任妻主疼愛通房小廝的場景,也看過話本上的描述,總感覺陶青的行為和他所知的都不同。
好像親了他,又好像沒親。
「福臨想像中的親吻是怎樣的,」陶青趁周福臨不注意,啄了他一口,「這樣?」
「你,你……」
「或者是這樣?」陶青又啄一口。
嚇得周福臨捂住了自己的嘴,「知道了知道了。」
他防備地盯著陶青的唇,生怕她又親過來。
這小模樣惹得陶青徹底笑開,肚子都隱隱疼了起來:「我的福臨啊……」
怎麼就這般可愛呢。
在別人面前凶戾的樣子早就不知飛哪兒去了。
……
陶青說要去城東看宅子,挑了一個日子,就帶著周福臨出門了。
她早就看好了一處,是托她嫂子幫忙留的位置,坐落在繁華街道不遠,不會太鬧,逛街買東西又方便,周圍鄰居都是安靜友好的性子,沒有權貴也沒有貧苦人家,都是些和和樂樂的老百姓。
位置上周福臨沒有異議,若單靠他一人,必定得不到這麼好的地兒。
其實這是一塊宅基地,只要錢夠,想打造成什麼樣都行。陶青牽著周福臨的手,領著他四處看:「這裡就修成書房,你可以在裡面畫畫,這裡修成納涼亭,你也可以在這裡畫畫,哦,這兒空出來,做成一個小院,裡頭放一架鞦韆,阿盼能玩,你也可以在院子裡畫畫……」
「等等。」
周福臨皺眉打斷了她:「怎麼都是我在作畫?」
合著這屋子的用處就是給他畫畫?他又不是作畫狂魔。
陶青眨眨眼:「咳咳,我就是打個比方。」
又給他指:「胡大爺睡那兒,阿盼的寢屋靠著咱們睡的屋子,裡頭還留了一個小間,專門給孩子睡的。」
周福臨順著陶青指的方向看了看,悶聲道:「你倒是什麼都安排好了。」
一聽就不像臨時起意,這說明哪怕周福臨不跟她提搬家,陶青最終也會這麼做的。
陶青解釋道:「這塊宅基地我早就買了,若是你不想搬過來,咱們也可以在這兒小住嘛。事實上,自打咱們定親,我就在籌備,我的醫館太小了,屋子不夠,用不能讓你成親後還住在胡大爺家吧。」
周家屋子倒塌後,周福臨也沒想著修葺,他的爹娘其實都不是皇城人,死後都葬在了郊外的一處墓地。
周福臨心裡,家人在的地方才是家,爹娘沒了,沒必要守著那屋子,帶著弟弟他們過更好的日子才是真。
陶青解釋完,他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同她商量起了物件兒的擺放、房間的大小、大家到底住哪個屋子等。
陶青基本是順著他的意思來,她對城東比較熟,而周福臨則對其更陌生,他的過去就是柳巷那狹窄的一隅,除了賣畫和買東西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很少同人來往,她希望周福臨到了這兒,能住得舒心。
「下次帶阿盼他們來看看吧。」周福臨舒了一口氣。
「機會還多著,日後搬了過來,我還擔心你們會待膩呢。」陶青悄悄搭上了周福臨的肩膀。
周福臨翻了個白眼,就當沒發現。
回去時,由於陶青走在前頭,巷子光線較暗,看到陶青的人,沒發現後面的周福臨。
一個少年端著一盤糕點等在醫館門前。
「陶大夫!」少年眼睛一亮,急急地往前,差點撞到陶青懷裡。
陶青禮貌性後腿一步:「您這是?」
「哦。」少年紅著臉把手上的糕遞給她,「這是我親手做的,做太多了,想著陶大夫經常照顧我們,就來給你送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