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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止也不是很著急要回公司去,新來的幾個助手已經可以幫他處理大部分的工作了,他現在也稍微空閒下來了,最近滿腦子都是要怎麼去接近司信言。
他想了半天都覺得有些事情是無解的,他和司信言之間的問題就擺在那裡,那是一條很深的溝壑,他之前做的那些送花之類的事情最多就是往溝壑里撒撒土,用處是不大的,甚至可能還會惹司信言的厭煩。
但是不做這些,他又不是自己應該做什麼。
他們之間的感情一直都是水到渠成的,陸止還真的沒什麼追人的技巧,只能是回家看看能不能有什麼靈感。
畢竟現在司信言的身邊還有個易鳴晟,陸止腦袋裡的警鈴一直在響,但是他也不能有什麼作為,畏手畏腳的,就怕自己一出現,會為司信言更加的厭惡。
思慮越重,他的狀態就越發的糟糕,再加上每天夜裡都有那些糟糕的噩夢,他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也只有到老宅這邊住,心裡能有一點安寧,因為這裡好歹還保留了一些司信言的氣息,不像他們的公寓一樣,所有的東西都被清空了。
他最近真的瘦的厲害,這些年被司信言養起來的肉基本都還回去了,整個人看上去憔悴的不行,哪裡還有冬城設計陸總的半點風采。
他這幅害了相思的樣子,辦公室那些人大概也都知道他是怎麼回事,只是不敢議論他。而那些合作的企業家大部分都以為他病了一場,現在還沒養好,見面的時候還要笑他身子骨弱呢。
陸止有苦不能言,說出來也沒人關心,現在坐在家裡,總算有了那麼片刻的心安。
沈敏看他坐下後鬱郁的模樣,有些無奈,陪著坐在了他的身邊:「如果一個人在外面住覺得難受,就回家來好了。」
陸止抿了抿唇,問:「媽,言言最近有回來嗎?」
沈敏垂眸,拍了拍他的肩,道:「問這些做什麼呢?沒有用了,不如放下,走出來吧。」
陸止又沉默了,許久,沈敏準備起身去幹活了,他又說:「我不甘心。」
沈敏也沒有再說什麼,孩子們之間的事情他們不攙和。就像這八年裡,她也曾勸過司信言,如果真的過不下去了,就放手好了。
當時的司信言說了什麼呢?他也說了他不甘心。
某種意義上,其實這兩人十分的相似。
那一份倔強和不認輸,在他們的性格里提現的淋漓盡致,只是表現出來的方式又各有不同。
司信言現在的不再過問,和陸止的窮追不捨,本質上其實差別並不大,他們是一類人,如果陸止也能放下,那他們就真的再無干係了。
沈敏相信陸止能夠放下的。
即便放不下,還有時間在。時間可以磨去一切的不忿和堅持,司信言撐了八年,陸止又能撐多久呢?
人的一生又有幾個八年可以這樣浪費,終究都是要走出來的。
陸始回來的時候,陸止正坐在客廳發呆,看到他愣神的樣子,陸始有些無奈。把公文包放下又脫了外套,陸始在陸止旁邊坐下,他的氣場那麼明顯,但是陸止愣是走神走到不知道陸始回來。
陸始只能是咳了兩聲,提醒一下他,陸止這才回神,喊了一聲:「大哥。」
陸始點點頭,看他心不在焉的樣子,到底還是挑起了話頭:「還在想言言的事情?」
「哥……」雖然陸始在這段感情里經常是那種不看好甚至動不動就打擊他們的角色,但是陸止現在毫無頭緒,忍不住就向大哥求助。「言言身邊現在多了個學長……你說,他會不會接受那個學長的追求……那個學長看他的眼神就不對……我,我怕……」
陸始打量他的樣子,覺得自家弟弟好像有哪裡不太一樣了,大概是這幾年都太混帳了,陸始記憶里的印象都被他這些年的模樣說覆蓋,現在突然看到這樣慌張到手足無措的弟弟,陸始忽然覺得他也沒那麼礙眼。「所以呢?」他問。「你和他已經分手了,我想你也已經認清了這個事實。既然你們都分手了,那麼他身邊再多出來什麼人,也不是你能夠管的,不是嗎?」
「……」陸止覺得自家大哥上輩子可能是個百發百中,百步穿楊的神箭手,每一句話都能對他進行精準打擊,分分鐘就讓他軟下去,再起不能。難怪到現在也沒談戀愛,試問誰能受得了他這張嘴,殺人於無形。「大哥……我想重新追求言言。」
大概是陸始的目光太有殺傷力了,陸止又解釋了一下:「我覺得我的腦子前幾年可能出了點問題。當然會出問題肯定是因為我腦子不好,心志不堅,是我的錯。這次言言這麼決絕的離開,真的是讓我清醒了。哥,我還愛他,我不想就這麼失去他。我知道這些年言言過得一點都不開心,都是因為我的關係。我沒做到我當初承諾的事情。但是,我還是不想放棄……」
陸始靜靜的聽著,仔細的觀察著陸止,倒是從陸止的身上多少看出來一些過去的影子。
不是之前那幾年的自私自利,不管不顧,而是能看到當初跪在他們面前,說他和司信言未來會好好那個時候的影子。
只是八年過去了,即便有那時候的影子又如何,有些東西已經失去了,就是難以挽回。陸始不覺得自家弟弟能夠把人追回來,但是他現在也不會再打擊陸止,畢竟現在的陸止比前些日子看上去要順眼一些。「既然有這個想法,那就去做吧。我攔著你你也只會更加心神不寧,放不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