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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陸始打的。
事情要從早上陸止來到陸始家開始,陸始本來健康並且有條不紊的日常就被煞筆弟弟給打亂了。
凌晨五點被喝了個爛醉的弟弟敲開了家門,聽著弟弟一邊喝酒一邊吐槽的話,手裡被塞了手機還要替弟弟和司信言說那些他不敢去說的話,陸始覺得自己的心情真的是變平和了,這都能忍著沒有打死陸止,可能是最近陸止稍微不欠揍一點了的原因吧。
也可能是不想和傻子計較了,免得智商被拉的像是他一樣的低。
陸止也是欠揍,他不說怎麼了,只是把司信言昨晚發生的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下,麻煩陸始告訴司信言而已,剩下的什麼都沒說,就算陸始問,也是一副「別問,問就是干一杯」的模式,瘋狂喝酒,爛醉如泥,然後哭成煞筆。
陸始最開始還耐著性子忍他,後來忍無可忍了,就出手把人揍了一頓。
他一動手陸止也爆炸了,像是有什麼憋了很久需要發泄一樣,也衝上來和陸始打。
不同的是他並不是打陸始,只是單純的往陸始拳頭下面送,大概是希望陸始打死他或者是怎麼樣,總之陸始要是沒用力,他還能自己彈出去,撞牆上然後再磕下頭。
這分明是自暴自棄的自虐自殘,陸始皺著眉,看醉的一點都不清醒的陸止,拳頭就很癢。
既然他很想被人打,他就讓他來吧,正好給司信言出出氣,想也知道他這副模樣是為了誰,估計有察覺到自己從前哪裡又對不起司信言了,懺悔呢。
陸始雖然不贊同自殘,但是他可以幫助一下陸止減輕一下那種沉重到可怕的愧疚感,於是陸始就暴揍了一頓傻弟弟,打完之後心情好了不少。然後就把醉酒的陸止丟進了浴缸里刷了一通,再丟上了床。
晚上醒來的時候,陸止覺得自己渾身都疼,可能被車子碾了一遍。
他睜開眼看著陌生的天花板,想,我是全身癱瘓了嗎?
那言言會來看看我嗎?
想完這個問題,陸始就推開了門,對在床上出神的他說:「起來吃點東西了,然後坦白從寬,說說你為什麼突然發瘋。」
陸止面前撐著坐了起來,發出了痛苦的聲音:「嘶——哥,你下手好狠。」
「客氣客氣,覺得好點了沒?」
「嗯。」
「那就滾起來吃飯。」陸始啪的一下又關上了門,就很暴躁。
他想,弟弟是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抖M的,好好的人被戀愛給折騰成這樣,愛情這玩意還真是魔幻。
陸止渾身哪哪都疼,他可能被哥哥瘋狂摔打了,但是心態卻稍微好了一點了,至少不會走路走著走著就突然走神到那些夢裡,回不了神了。被打一頓也是好的,他的確欠揍。
這麼想著,陸止磨磨蹭蹭的喝了一口陸始叫外送送來的粥。
陸始正常都是住在老宅的,但是昨晚有晚宴,結束的時候很晚了,他又喝了酒,不適合回家,會吵醒家裡的人,所以他才到的這處公寓,地方也不大,也沒阿姨給做吃的,所以陸始點的外賣。
粥並不好喝,還下了陸止不吃的香菜,所以他只草草喝了兩口,就不想動了。
陸始坐在他的對面,晚餐很豐盛,和陸止面前的清粥小菜對比不要太明顯。陸止沉默了一會,又思考,哥哥真的是親大哥嗎?為什麼能夠毫不猶豫的對自己下手還這麼凶呢?
別人家的哥哥也是這個樣子的嗎?那當弟弟的也有些慘吧。
別人家的弟弟可能沒有他這麼蠢?
陸始敲了敲桌面,道:「不想吃了,就把發生什麼事情好好說一說。之後你想再喝醉發酒瘋讓我打你一頓也不是不行,我可以打完順便給你安排加護病房。」
陸止嘴角微抽,道:「哥,我問你一個問題。」
「說。」
「假如,我是說假如,你害死了你愛的那個人,你會怎麼樣?」
陸始打量著弟弟,他的眼神和很真摯,是真心實意在問這個問題的。
「言言怎麼了嗎?他早上接電話的時候就有些不對勁。」陸始摸了摸下巴:「要準備對言言做什麼?」
陸止想說哥哥果然是哥哥,吃的鹽比他走過的套路都多,所以也不能,不該多隱瞞,陸止垂著眸,把自己做的那個夢,還有司信言說的話,和司信言透露出來的那些信息,全部一股腦都說給了陸始聽。
有一個傾聽者是非常好的,很多時候心理醫生也是這樣的角色,只是陸止並不會全然信任醫生,但是他全然信任大哥。
就算在夢裡,大哥也是為了他們考慮的。
他似乎總是在做一些讓人為難和不高興的事情,太會給人惹麻煩的話,就很糟糕。陸止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個麻煩製造機,他現在對自己的厭惡值幾乎要到達頂峰,像他這樣的人,到底為什麼可以這樣不負責任的活著。
也許死了會更好吧。
陸始從頭到尾都表現的很平靜,只是安靜的聽著弟弟的傾述,只是偶爾蹙起的眉頭證明了他真的有在聽,而沒有走神。
陸止告訴了大哥他一直以來的夢,包括夢到司信言的死亡,司信言死亡的現場,司信言的葬禮,司信言死去之後的自己的生活。他總是在夢裡反反覆覆的經歷著這些,就像是有什麼人要他困在裡面一輩子,最好不要從這個噩夢之中醒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