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頁
陸始看他一臉歡喜,不忍心打碎他的美夢,告訴他司信言找他可能並不是什麼好事。但是陸止此刻興高采烈的,潑他一頭冷水只會是自找麻煩,陸始於是選擇閉嘴,他還是很明事理的。
陸止小心翼翼的給司信言寫回復,每打一個字都要仔細的思考斟酌,生怕打的哪個字惹到司信言不快。
他從前是何等瀟灑果決的人,此時此刻卻像是陷入了青春期煩惱的小男孩一樣,打字就好像在寫情書,一筆一划都滿是心意。
【陸止:我在陸氏,言言找我嗎?】
【言:嗯,找個地方我們談談。】
陸止又高興起來了,他選了附近一個過去他們常去的餐廳,訂好了以前他們去的時候就會包下的包廂,那裡有著他們許多的回憶,也許會是打動司信言的一個好機會。
這麼想著,陸止又有些忐忑,他也不知道司信言來找自己是好事還是壞事,心中有些遲疑,覺得左右眼皮好像都在跳。
但是憂心到底敵不過司信言要來見自己的歡喜,陸止還是滿懷期待的去了。
他滿臉的笑,但是進來的司信言卻面若寒霜,眼裡滿是怒意。
陸止下意識就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腦子裡有個警鐘不停地響,他站了起來,焦急地問:「言言,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我幫你處理……」
司信言丟出一張照片,道:「這個人是不是你手下的?」
陸止看了一眼那張照片,他對這個人倒是印象深刻,所以點了點頭道:「這是我的保鏢。」
司信言冷笑了一聲:「所以是你乾的吧,陸止。」
陸止不明所以,他疑惑的看著司信言,想要伸手去碰他,卻被司信言一手打開。「你什麼時候能幹點人幹的事情!」
「言言,不是,我做什麼了?」陸止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我和易鳴晟出去,是你讓人把他的孩子抱走了對吧,孩子現在在哪裡?我告訴你,這是犯罪!你趕緊讓人把孩子交出來,不然等警察找上了門你真以為家裡能保你嗎?!」司信言被怒火沖昏了頭腦,這件事情本身就讓他無法接受,別說包包現在還下落不明。
前些日子心裡積攢起來的邪火和這一次事件的爆發,讓司信言的語氣尖銳得可怕。
「易鳴晟?」陸止聽到這個名字,臉上的表情也變得猙獰了起來,他其實還有些搞不懂司信言在說什麼,但是司信言言語之中透露出的失望和憤怒卻讓他變得委屈和不滿起來。「所以現在你是為了那個男人在質問我嗎?」
陸止這段時間心態本來就不穩定,之前能夠在司信言的面前維持正常,那是因為司信言一直都沒有拒絕他各種過界的行為,他便可以自欺欺人的騙自己他們還有可能。但是司信言此刻的眼神和態度傷透了他,他突然就意識到,司信言是為了一個外人在質問他。
本來對自己最信任,最維護的那個人,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會第一時間站出來維護你,曾經說過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會離開自己的那個人,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為了一個外人質問自己。
他不再相信自己,他滿腔的怒意,言語之間對自己滿是失望……
陸止的心與山態當即就崩了,他的腦子就像是燒開的沸水一樣不停地沸騰冒泡,嘴裡一堆不需要思考的話就直接脫口而出。
長久以來的不安和不自信,還有腦子裡的各種臆想一股腦的倒了出來,他緊握司信言的肩膀質問道:「你現在什麼意思?!你為了那個野男人來質問我,懷疑我?!我是什麼人你司信言不知道嗎?!我會去幹這些事嗎?!你移情別戀了對不對!你喜歡上了那個什麼學長對不對?!我就應該早點叫人弄死他!不讓他在你面前晃悠!他居然還敢住在你樓下!我要讓人打斷他的腿!讓他一輩子都起不來!」
司信言掙扎不開他的桎梏,一扭身啪的打了陸止一巴掌,把癲狂狀態,身體抖得像是發病的陸止抽回了一點神。「陸止,你什麼時候才能夠成熟一點,有擔當一點。」司信言冷冰冰道:「不要什麼事情都推給別人,造成了今天這一切的不就是你嗎?!你現在假惺惺的抱著我有什麼用?你早幹什麼去了?」
「我一個人做飯一個人吃的時候你幹什麼去了?我訂好機票在機場等了你一晚你卻告訴我有事情不能去旅行的時候你在哪裡?!我收到你的禮物我們柔情蜜意的睡了一覺後醒來後你卻消失不見的時候,你去了哪裡?!」這是司信言第一次撕開自己平和的面具,直面那些血淋淋的過去。
「是誰和我說要護著我一輩子,要疼我一輩子,卻連一句愛我都不肯和我說,三番兩次的找藉口,最後連情話都不會說了,在家除了工作還是工作的?」他不是不在意,他只是太能忍了,八年的時間,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都是釘進了他心裡的釘子,心臟每跳動一下,都要被扯得生疼。
他不是不在乎,只是慢慢的習慣了,麻木了,告訴自己不要太在意了而已。
「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那些問題,你有什麼資格對我的人生指手畫腳?我就算愛上了學長又怎麼樣?!從來沒有人規定我只能愛你!」
「沒有了我,你會死的!」陸止緊緊地抓著他的手,司信言歇斯底里的質問就像是錘子,一錘又一錘,把他整個人都砸個稀巴爛,那種痛讓他全身都難受,心絞在了一起,他疼得想要蜷縮起來,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