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頁
他永遠不會嚇到她。
少年自顧自繼續道:「不僅如此,它們還會到處遊走,試圖掌控我得到你。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會失去理智,而它們會抓住這個機會叫囂著要吞掉你。」
他將她緊緊攬入懷中,輕吻她的耳,溫熱的唇碰到她耳上冰冷的耳飾。
「阿九,我不許我的蠱碰你。」他終於笑了起來,「更不想讓你看見我最丑的樣子。」
九郡主反手抱住他,將臉埋進他散發著暖意的懷中:「不會的,阿月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最好看的。」
少年沒有反駁這句話,輕輕拍了下她後背,她不肯鬆手,纏著他坐了起來,坐在他腿上,死死抱著他,像是要與他骨血相融。
可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忍耐到手心微微潮濕:「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什麼?」
「有可能要發生的事,讓你預感到緊張的事。」他用一種懶散的語氣說,「現在還有那種不安的感覺嗎?」
九郡主有點懵,她沒想到方才那些事都是他想要安撫她才做出來的。
於是她沉默片刻,貼著他的喉,昧著良心說:「我感覺還是有點不安,不然你再來一次……」
少年扯了下她脊背後垂落的頭髮,她嗷嗷叫著疼,用腦袋撞他鎖骨,最後撞的自己頭疼。
半晌,她才將手覆到他胸口,有點難以掩飾的難過:「你不用封蠱的,我不怕你,你變成什麼樣都是我最喜歡最喜歡的阿月。」
她怕不怕是一回事,他願不願意讓她看見是另一回事。
少年沒有就這個問題繼續談下去,而是揪著她起來重新換了身衣裳,又給她編了新髮辮,九郡主比劃著名說:「我覺著以前那個兩股的就很好看,還有紅色和藍色繩子纏繞的,編起來也很簡單。」
「那是因為我阿九長得好看,編什麼辮子都好看。」
少年給她繫上紅繩,俯身將她攬入懷中,看見鏡子裡笑起來的少女,偏頭在她側臉上親了一下。
九郡主試過方才那遭,這會兒對於區區一個臉頰吻已經有些不滿足了,轉頭拉著他的衣裳故意撒嬌:「阿月,你低頭。」
他看出她想幹什麼,就不低頭,語重心長道:「不能太頻繁。」
「為什麼?你不喜歡嗎?」
「……」
九郡主抓住他的把柄,得寸進尺:「你看你也喜歡的,為什麼不能再親一下?」
少年轉眸:「多了你會厭煩。」
「怎麼可能?」九郡主反駁。
少年卻堅持這個說法,絕不再讓她親一下,氣得九郡主撂下狠話:「你完了,宋月月你完了,你以後別想再親我一下,哼!」
他倆小孩子脾氣鬧彆扭這事兒很快就在金樓傳開,封無緣心情大好:「男人麼,就是這麼不靠譜。」
九郡主哪能說她是因為想親他,但他不讓她親,她才因此生氣的?
九郡主繼續生悶氣。
眠師知道自家月主也被牽扯進復仇大計中,心中頗為不安,她說:「為何讓他參與?他如今已封了蠱,到時候無法自保該怎麼辦?」
封無緣用一種「你瘋了還是我瘋了」的眼神看著她:「他便是封了蠱,今日的他也比你我有本事,我覺著我們還是擔心一下到時我們該如何自保比較合適。」
「可也不能因為這樣就把阿月牽扯進來,他年紀還小,本來也不用參與這種事,即便謝清醒是他師父,我們能解決的事,沒有他也不是不可以。」
「沒有他說不定真的不可以。」封無緣嘆了口氣,「阿眠,你在苗疆待了這麼多年,是真的很喜歡那邊的人。」
眠師怔了怔。
「我不是說這樣不好,我倒是挺欣慰的。你,我,青衣,青霜,我們四個都是被陸聽雪撿回的聽雪閣,青霜心中只有陸聽雪,青衣心中好歹多了小九,你心中也多了些人是好事。人有掛念才能好好地活下去,聽雪若是知曉也會很開心。」
眠師微微冷靜下來,沒再說話。
封無緣道:「聽雪的遺體藏在寒山的一處寒池中,寒山共有寒池一百零七處,我們無法確定她的碎玉棺在哪個池子裡。」
「阿月能找到她?」
「他是蠱人,天下的蠱都對他的血有所感應,只要將血滴入寒池……」
「一百零七——他封了蠱,身體本來就不好,如今還要他拿出一百零七滴血尋找聽雪的遺體?!」
「前幾日已經去找過幾十處了,我們現在幾乎可以確定聽雪的碎玉棺被藏在寒山山頂的那處寒池。只是那裡上去容易下來難,而且想將碎玉棺帶走,玉千雪定然不允。他會派人攔截我們,將棺帶下來的難度極大。」
封無緣沉默片刻後又道:「但只要找到聽雪的遺體,阿月就能用血引出她心臟里沉睡的母蠱,只要母蠱一死,玉千雪也活不了。玉千雪絕不允許自己處於如此危險的境地,他若想活,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放棄聽雪,要麼活捉阿月,但無論哪一種他都會死。」
眠師皺眉道:「阿月在北域待了這麼長時間,玉千雪為何遲遲沒有行動?」
「他在等我們先動手。」封無緣冷笑,「他若先動手便是以北域之名挑釁兩域,兩域不會受此屈辱,倘若我們先動手,他便可以對外說是被人刺殺才不得已出手,事關一國之主的性命,中原和西域絕不能對此有所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