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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十七歲便殺人如麻的孩子?你們敢隨隨便便教訓他?
元帝扯起一抹笑,眼中閃過陰狠:「自然,孤怎會同小孩子計較?況且,本就是孤的人越矩在先。」
慘叫之人被拖下去。
九郡主看了眼那個人,又看了眼好似沾到什麼髒東西而慢條斯理擦拭手指的少年,少年抬眸看她。
九郡主小聲說:「你身體好了嗎?」
「只有你覺得我身體沒好。」少年將眼中殺意收斂,說,「不過也不算全好。」
「不算全好是怎麼個好法?就是還不能打架嗎?」
「算是吧。」少年摸摸她臉頰,她習慣性歪著頭蹭了下他手心,他微微頓住,面不改色歪在她身上,裝虛弱道,「起正面衝突的話可能要吃點虧,還是需要你護著才行。」
「可你方才明明……」九郡主終於看出來他假裝了。
「你這麼一說我突然感覺胸口有點不舒服。」少年側過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你替我遮掩些,別讓玉千雪看出來了。」
即便猜到他可能是裝的,她也忍不住順著他,轉頭注意到那位說話的苗疆女子,不禁多看了兩眼。
眠師與元帝談了幾句後也轉過頭看向九郡主,好笑道:「這位便是阿九姑娘吧?」
九郡主想到自己的身份,訕訕將腦袋縮回去:「是……我是……」
元帝聞言,反倒微冷下眸光道:「不知眠師可知這位阿九姑娘的真實身份。」
「自然是知曉的。」眠師溫溫和和道,「我這趟前來,除了將族長的禮物贈予陛下,順便賞賞花,更是為了將我們的少主夫人接回苗疆。」
九郡主身體僵住,她真的知道?而且她說的是少主夫人,不是月主夫人。
九郡主拽緊少年的衣袖。
少年臉色倒是沒什麼變化,淡淡地看了眼元帝,抬手摸摸九郡主腦袋,似是在安慰她。
元帝道:「既是你們的少主夫人,那便是中原的九郡主。可孤瞧著,這位九郡主身為你們苗疆未來的少主夫人,卻與你們月主殿下來往親密,莫非苗疆有意……」
一女侍二夫。
他話沒說完,字字句句卻透著股冷嘲。
眠師大大方方笑道:「元帝陛下怎的也同那些喜歡瞎胡鬧的小輩那樣亂想?我們可從未說過苗疆只有一位少主。」
這句話既反諷了元帝的狹隘,又表明了她的態度。
元帝動作一頓。
眠師道:「我苗疆向來是兩位少主,只是月主殿下不愛聽人叫他少主,我們這才喚他月主。想不到此舉竟造成如此誤會,真是叫元帝陛下看笑話了。」
元帝死死攥住手中的扶椅,竟是無法再扯出一絲笑。
少年若僅僅只是月主,憑藉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身份是無法掌握整個苗疆的,更無法奪得西域的掌控權。可他倘若成為一族承認的少主,那便是未來的西域之主。
西域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能夠與他爭鋒的西域之主,而西域內鬥歸內鬥,可若是由北域出面殺死西域之主,西域眾族必然翻臉無情團結一心,畢竟少年代表的是整個西域的顏面。
少年沒有否認這個身份,垂下的眼睫遮住他眼中情緒,誰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眠師側身望著身旁不置可否的少年,似是嘆息,又似是感慨,他曾最煩別人喚他少主,尤其是在察覺到族長的企圖後更是疏遠所有人,如今卻還是為了心儀的姑娘默認下這個身份。既是少主,日後便少不得被眾人吸血咽髓。
九郡主也呆住了,她還是第一次聽見如此特別的說法。
阿月是苗疆族長的孩子,自然也算是苗疆少主,那這麼說來的話……
殿中人神色各異。
眠師好像知道他們都在想什麼,微笑著證實了他們的想法:「元帝有所不知,我族族長向中原求親便是為月主殿下求的親,中原九郡主與我苗疆月主自然是名正言順,天生一對。」
她音調不疾不徐,仿若春風拂面,說出的話卻不給人半點面子:「若是有人試圖強拆月主殿下與月主夫人,我苗疆定然第一個不同意。」
啪一下,元帝掰斷了手中的扶椅扶手。
殿中寂靜。
少年覺得向來囉嗦的眠師第一次說話如此好聽,忍不住抬手鼓掌。
九郡主還在愣神,聽見他如此漫不經心的鼓掌聲時表情有點詭異。
他膽子比她大多了,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鼓掌呢,她也只是嘴上過個癮嘲諷元帝,可他們家的人就差把威脅明著說出來了。
少年懶洋洋揚起眉:「愣著幹嘛,鼓掌啊,眠師說得多有道理,我們可是天生一對。」
原來是為這句話鼓掌啊。
九郡主恍然大悟,滿臉真誠地用力鼓掌:「說得對!」
元帝:「……」突然很想把另外半邊扶手也掰斷。
第77章 「不能再早些?」
眠師當夜入住金樓。
周不醒與宋長空聽聞眠師來了, 嚇得連飯都沒敢吃,眠師倒是對他二人沒有什麼表示,進門後就將少年和九郡主叫去房中聊了會兒天。
眠師開門見山道:「你們的婚事初步定在二月初二, 時間上能來得及麼?」
少年皺眉說:「不能再早些?」
眠師絲毫沒給他面子:「你若不走, 你倆現在洞房都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