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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定金,軍師和大鬼被忽悠得甚至忘了問。
九郡主揣著坑來的二兩銀子樂不可支,趁著那兩人還沒反應過來趕緊撈起剩下的饅頭和臘肉,招呼少年跑路。
「走之前,我們得先把我包袱里的寶貝手鍊帶走。」
「手鍊?」
「你之前送我的那根。」九郡主說,「那可是我收到的第一份禮物,不能丟,平時我都捨不得戴裝包袱里的。」
少年濃黑的眸轉向她。
九郡主在前面開路,指指右側的樹叢,安排道:「等下我們從那邊走,之前進來的時候我看見有小孩從樹叢里偷偷看我們,這條小路可能是小孩的秘密寶地,我們偷偷去破壞小孩的寶地!」
她好壞。
九郡主笑眯眯地叉腰:「總之,我們先去寨子裡看看有沒有其他值錢的寶貝,悄悄拿點,就當是睡了一晚上柴房的精神損失費。」
他們原本的包袱里裝的都是和親車隊裡的物什,那些東西大多附著自帶的印記,當鋪人認得印記,她當不了太多東西。
九郡主早先便計劃來個偷天換日,本來是沒打算找這幫馬匪的,誰知道他們自己送上門來讓她坑,她只好將計就計,燙手包袱給他們,她再從寨子裡淘點好東西帶走,不虧。
哪怕以後有人發現這些東西來自和親車隊,她也早已跑遠了。
九郡主弓著腰在前面帶路,小聲和少年說:「你不擅長打架,所以等下你藏在這裡,我去順手牽羊。如果我被人發現你立刻原路返回,但是不要回柴房,找個隱蔽的地方等我,記得留個記號……就用瓜子殼當記號吧。」
九郡主想了想,回頭看他:「你還有蠱嗎?除了小易。」
少年沖她微笑,點點頭。
「能自保嗎?」
少年再次點頭。
九郡主鬆了口氣,邁出一步,又不放心地回過頭:「真的可以自保吧?」
少年笑容不變,屈指輕彈,空氣中急速掠過一絲冷意,九郡主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發現那片樹叢已經被毒得枯萎了。
「……」
九郡主吸了口氣,認真地看他:「你有那種蠱嗎?就是可以讓我百毒不侵的那種?」
「沒有。」
「能讓我金剛不壞也行?」
「沒有。」
「起死回生……」
「都沒有。」少年似笑非笑瞥她,「不過,我手裡倒是有可以讓你對那株草情根深種的蠱,要不要?」
「……」
九郡主冷靜下來了,說了聲再見轉身就要跑,後頸忽地一涼,她險些踉蹌,震驚回頭:「你該不會給我下了你說的那個情根深種的蠱了吧?」
少年笑彎眼:「是呀。」
「那根草?!」
「當然不是。」少年微微挑眉,「一株草不值得浪費我珍貴的蠱。」
那她會對什麼東西情根深種?
少年滿含深意地笑:「情蠱只能對活物下,作用對象也只能是活物,動物,或是人。」
九郡主左顧右盼,沒發現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一個活物,咽了咽嗓子。
「你,你別告訴我是你……」
少年但笑不語,若無其事地抬手揮了揮:「早去早回啊,阿九。」
第10章
九郡主會一點點功夫,各方面的一點點。
她小時候有一年惹惱了王妃娘娘而被攆出王府,在外面和一幫乞丐混日子,混了一段時間才發現總搶她饅頭的小老頭乞丐竟然是丐幫前前任幫主。
九郡主學到一套打狗棒法,將欺負過她的人通通套麻袋揍了三四五六頓。
後來九郡主被只顧王府顏面的王爺爹叫回王府,王妃剋扣她的生活費,她就經常出門給別人跑腿賺錢。
太白居的大廚是個隱世的刀客,殺雞宰豬的刀法出神入化,九郡主跟大廚學了一套刀風烈烈的刀法。
賣豆腐的大娘曾經給魔教打過工,鞭子使得虎虎生風,九郡主又跟大娘學了套陰詭莫測的鞭法。
賭坊的打手做過現任武林盟主的情敵,九郡主又跟打手學了套可剛可柔的掌法。
胭脂鋪的制粉人是個金盆洗手的神偷,九郡主從他那學了套神出鬼沒的輕功。
怡紅院的老闆娘做過聽雨閣的殺手,威脅九郡主在她被暗殺前必須繼承她那一身殺人的本事。
……
……
十年的時間,九郡主東邊學一榔頭,西邊學一錘子,一身功夫沒能學到爐火純青,亂七八糟組合起來更是顯得不倫不類,卻也正因如此,時常教人捉摸不透她下一步打算出什麼招,但凡出手便是攻其不意出其不備,打起架來屢試不爽。
這次也是多虧胭脂鋪制粉人教的那套神出鬼沒的輕功,九郡主悄無聲息潛入匪寨的藏寶庫,不僅翻出少年送她的銀鏈子,還帶走了兩大包袱的金銀珠寶。
臨走前,她順手牽了個首飾盒,留著以後給她家小易做房子,她想著少年手裡應該還有不少蠱,便扯了塊布準備包些小首飾盒帶走。
九郡主收穫滿滿,正要推開窗戶偷偷出去,忽然聽見門外傳來腳步聲。
「既然這次是您的過錯,自然不可要求他二人向您道歉,他們看起來年輕單純,並無惡意,被困在柴房一整夜也沒有生氣毒殺寨子裡的人……」
九郡主耳朵動了動,聽見那個文縐縐的軍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