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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周圍零零散散響起不懷好意的笑聲。
少年隱在面具後的嘴角緩緩勾起,嗓音幽幽。
「只要你們不說,誰都不會知道。」
在他眼裡,只有死人和沒有舌頭的人,才不會亂說話。
第7章
從未殺過人或者拔掉人家舌頭的九郡主,完全沒想過面帶微笑的少年此時正在思考一些血腥又危險的事情。
樂觀的九郡主只想吃個飽飯混日子罷遼。
馬匪頭子的目光越過少年,看向藏在他身後的少女,帶著傷疤的雙眼一眯:「那個丫頭,你出來。」
不想惹事的九郡主縮著不肯動,揪著少年背後的衣裳,少年眯眼打了個哈欠。
在他眼裡,除了九郡主,在場的其他人已經全是死人了,對於死人的威脅,他壓根沒放在眼裡。
馬匪頭子對他倆的磨磨蹭蹭不耐煩,大刀往地上一插,兇狠道:「讓你出來聽見沒?我又不會吃了你!」
九郡主在心裡罵死了這個糟老頭子,一步□□地從少年身後挪了出來,手指還拽著少年的銀腰鏈不放,仿佛這樣更有安全感。
少年垂眸注視著拽著他腰鏈的那隻手,耐人尋味的目光轉而落到她側臉上,停頓了一下,卻也並未表示什麼,任由她無意識地勾他的腰鏈,眸光若有似無地點在馬匪頭子的胸口。
馬匪頭子完全沒注意他倆的小動作,指著九郡主道:「有沒有對我的人下毒?」
那個少年看似瘦弱,但給人的感覺反而有些莫測,尤其是那雙面具後的眼睛,哪怕是看見屍體,那少年的眼底都沒有出現半分波動。
比起這個詭異的少年,倒不如從他身後那個膽小的小丫頭下手。
九郡主瞅了瞅插在地上的大刀,掐著嗓音說:「沒……」
聲音太小,馬匪頭子沒聽清:「大點聲。」
「沒……」
「再大點聲!沒吃飯還是怎麼的?偷情偷的沒力氣說話了?」
九郡主:「……」早晚有一天我要把你鯊掉。
馬匪頭子:「說話!」
九郡主忍了忍,沒忍住,不怕死地吼道:「我說沒有!聽清了嗎?需要我在你那對只能當個裝飾品的耳朵邊上再重複一遍嗎?!」
馬匪頭子:「……」
旁觀的馬匪:「……」
·
九郡主和少年被勃然大怒的馬匪頭子五花大綁回匪寨。
對於因為一時嘴癢而連累少年的舉動九郡主表示萬分的懊惱和與慚愧。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把嘲諷說得委婉點。」被扔進柴房的九郡主對坐在她對面的少年說,「至少要是笨蛋絕對聽不出來我在嘲諷他的程度。」
少年哦聲,看似隨意地提議道:「只是嘲諷而已?或許你可以認真考慮摘掉他們的耳朵扔去大漠餵狼。」
一雙一雙地割掉好像有點麻煩,不如讓他們互相咬掉對方的耳朵?省力又省時。
少年心不在焉卷著肩側的辮子,又開始思考一些危險的東西。
九郡主只當他在開玩笑:「聽起來很有道理,但估計等會就是我們要被扔去餵狼了,你怕不怕?」
「你怕不怕?」少年不答反問。
九郡主點頭:「當然怕了,我想過很多次未來會怎麼死,可是從沒想過會被狼咬死。」
少年安慰她:「也許會等不到被狼咬死。」
「你的安慰聽起來比被狼咬死還要可怕。」九郡主琢磨了一會兒,竟然有些苦惱,「你說我們是先被狼咬死,還是先被馬匪們砍死?」
少年頗感興趣道:「你喜歡哪種?」
「當然是哪種都不喜歡啊。」九郡主想了想,「我比較喜歡自然老死,最好是不會感覺到疼痛的老死。」
這個可能稍微有點困難。
少年若有所思地凝了她片刻,九郡主歪歪腦袋:「你這樣看我幹嘛?」
少年也歪腦袋,白皙的臉上浮現淡淡的疑惑。
九郡主抬起被捆的雙手,比劃著名:「就是這個,好像正在認真思考我什麼時候會死掉的微妙表情。」
少年支起手臂,單手托腮,頭髮上的銀飾隨之朝一邊傾倒,他看著年紀不大,渾身上下都散發著生機勃勃的少年氣息,但這並不足以掩藏他偶爾心血來潮時萌生的惡趣味。
九郡主:「……你不會真的在想我會以怎樣的方式死掉吧?」
少年口不對心道:「沒有。」
「你肯定有想過!」九郡主聽出了他話里的敷衍。
「沒有。」少年無辜地否認。
「你明明就有!」
少年坦然承認:「好吧,我有。」
準備和他死磕到底的九郡主噎住了。
少年伸直長腿,後背懶散倚著靠牆的草堆,虛著雙眸去看縮在牆角碎碎念的九郡主。
「他真壞。」
「以前都沒看出來他這麼壞。」
「明明看起來是個又帥又可愛的乖孩子,為什麼有時候又惡劣得讓人想揍他呢?」
「算了,看在他長得好看的份上,這次也不和他吵架了。」
柴房裡的味道帶著奇怪的霉味,手腳都被捆住的九郡主打了好幾個噴嚏,最後實在受不了地直起身,蹦蹦跳跳地蹭到窗戶邊,努力用腦袋拱開窗戶。
這群馬匪學精了,發現她會解繩子後當機立斷決定往她手腳多纏了好幾圈繩子,直接把她纏成一隻毛毛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