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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瀾和無極島的人不方便前來打探消息,一旦被人發現無極島的人夜間探訪武林盟主的住處,那麼江湖中人可就有的想了。
小王爺沒有武功,更沒有腦子,顯然也不適合夜間打探消息,這便只剩下武功高強的九郡主和那位神秘的苗疆少年。
九郡主原本是打算一個人來的,畢竟在她的認定中阿月不會武功,潛入的話可能有些危險。但有關蠱的事她也不夠了解,雲瀾仔細想了想,還是讓他倆一起看看情況,他甚至給他倆想好了藉口。
「一旦被人發現,你們就說是去挑戰武林盟主的,江湖人不拘小節,常有半夜去挑戰其他人的事情發生,你們白日才與季炎鶴產生矛盾,晚上去找他麻煩倒也說得過去。」
目睹屋中零星蠱蟲屍體的九郡主覺得這趟出來只是打探消息還不夠麻煩,她想搞出個更麻煩的事。
「阿月,如果我們把人叫來看見這些死掉的蠱,你說江湖人會相信我們嗎?」
那自然是不信的。
季炎鶴有的是藉口說是別人栽贓誣陷,更有甚者,他還可以栽贓少年說他想暗殺自己。
九郡主決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搞個大的把所有人都吸引過來讓他們親眼所見。
兩人離開的時候,季炎鶴房內冒出滾滾濃煙,直衝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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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整個無極島貼滿了「武林盟主賊喊捉賊」「武林盟主私下養蠱」「季炎鶴以蠱殘害妻兒」的畫報,大街小巷全部都是,天上飄的,水裡淌的,全是武林盟主的醜聞。
最初是沒有人相信的,直到越來越多人說昨晚武林盟主的住處冒出濃煙,眾人趕去一看發現只有煙沒有火,原來是有人藉此把他們吸引過來,之後所有人都看見武林盟主房間裡的蠱蟲屍體。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哪怕最初不相信的也會因為聽得多了而漸漸動搖。
武林盟的人氣得臉都青了,花了大半天的時間才回收全部的畫報,只是偶爾也有零星被人藏了起來私下傳閱。
外域與外島開始流傳武林盟主賊喊捉賊的言論,不得已,季炎鶴只得站出來正氣凜然否認這件事,並且對天發誓他此生極恨苗人,他若養蠱,天打雷劈。
九郡主和少年從頭到尾就沒摻和過畫報的事,他倆一回來就鑽進房裡睡大覺了,早上起來才曉得流言甚囂塵上。
九郡主默默給雷公上了炷香,誠懇祈禱道:「今晚下大暴雨。」
少年也湊熱鬧跟著上一炷香:「今晚電閃雷鳴。」
兩個陰陽怪氣的人上完香,轉頭互相擊了個掌,順便從對方手裡交換了一份零嘴,之後兩人又同步地一撩衣擺,輕鬆愉快地坐進椅子裡吃零嘴,端的一副與我無關的隨意姿態。
雲瀾看得滿臉無語:「你倆這默契程度是練了多久練出來的?」
他和雲渺親兄妹,這麼多年也沒他們這麼默契。
九郡主捏著一顆葡萄笑眯眯道:「不久不久,也就個把月。」
雲瀾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跟他倆講這種能把自己撐死的事情,著人回收了幾張畫報,轉頭正在研究畫報,有些不解:「話說回來,我們明明只是叫人散布季炎鶴賊喊捉賊私下養蠱的消息,這個說他以蠱殘害妻兒的畫報是誰夾帶私貨搞出來的?」
小王爺在散布流言貼畫報一事中出了大力氣,非常驕傲道:「管他是誰呢,反正說的也沒差,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雲瀾皺緊眉頭:「我總覺得這事兒沒那麼簡單,後面應該還有人在推波助瀾等著漁翁得利。我們說季炎鶴養蠱是因為阿月少俠確實擅蠱,他看得出來,並且這也是阿九姑娘和阿月少俠親眼所見。可這說季炎鶴以蠱殘害妻兒一事只是我們的猜測,沒有決定性證據,那這個畫報會是誰弄出來?」
小王爺腦子不拐彎,一聽這話就直接發表了他的看法:「當然是季狗賊他的妻子和孩子了,他倆可是受害人誒。」
雲瀾提醒道:「季炎鶴孩子已經死了。」
「那就是他妻子唄。」
「他妻子也失蹤了。」雲瀾說完一頓,隱隱抓住了什麼關鍵線索。
「這還不簡單?」小王爺「嗐」了聲,掰了根甘蔗,好啃的那一頭給了九郡主,自己留了不好啃的那一頭,不以為意道,「季狗賊妻子肯定是假失蹤啊,不然誰散播那種消息?當然只有當事人才了解事情真相了啊。」
雲瀾竟然覺得這位傻王爺說的很有道理,立刻吩咐人去尋找昨晚散布第三張畫報的人。
話說回來,這個小王爺他是不是真的傻?還是說,大智若愚?
雲瀾側目盯了他一眼。
小王爺立刻捂緊自己的甘蔗,警惕道:「幹什麼?我就這一根甘蔗,你要想吃自己掰!」
雲瀾:「……」行吧,這王爺是真傻。
九郡主吃葡萄吃得有點累,因為要吐籽,她苦惱地拎著一串葡萄,看了看上面,又看了看下面,最後遺憾地放下,轉頭抓了一把葡萄乾。
她一邊吃葡萄乾,一邊聽雲瀾和小王爺瞎扯,她覺得很有趣,以前她只能聽二師父和五師父吵架,一旦回到王府就是自己和其他人吵架。
她不打算參與雲瀾和小王爺的討論,興味盎然地豎起耳朵聽小王爺振振有詞分析他的想法,聽了一半手邊的葡萄乾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