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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拉下她的手反握住,眸光輕轉向北域領頭的那位:「救他倒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北域皇族此後便欠我阿九一條命。」
「阿九姑娘?」北域領頭道,「沒問題,阿九姑娘日後若有需要,只要不危及我北域安危,我北域,至少玉皇子的人願全力相助。」
無故被多了個人情的九郡主撓了撓少年手心:「阿月,幹嘛要欠我的?」
少年揉了下她腦袋,她不解地歪頭看他,他眨了下眼睛,應當是有他的想法,她雖疑惑,卻還是點了點頭。
少年逕自走向玉琉原,食指在袖子上的銀飾輕劃,血滴凝成,道:「掰開他的嘴。」
苗疆月主的血能夠勾出萬蠱的欲望,區區一隻一線生,一滴血大材小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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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琉原醒來後少年就牽著九郡主離開了,周不醒被六郡主著人絆住,暫時走不掉。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後,六郡主命人搬了兩張椅子:「不用緊張,坐,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單獨問你。」
屋子裡的人將周不醒綁在椅子上後就識趣地守到門外,周不醒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六郡主,本來只是想來賺個零花錢,誰知道這六郡主竟然也來旁觀。
她一個郡主,怎麼這麼閒?
周不醒有點懊惱,他能猜到六郡主想問他什麼。
「阿月——阿酒身邊那個黑衣少年叫阿月罷?」六郡主沒有絲毫鋪墊,開門見山,「名字里有個月字,苗疆人,十七歲,與你相識,看方才的情況那個阿月的蠱術應當在你之上……」
周不醒左右四顧就是不看她。
「他就是你們苗疆失蹤的那位月主。」六郡主緩慢道,「我說得對不對。」
這不算是疑問句,她至少有八分把握,那個黑衣少年就是傳言中狠戾無情的苗疆月主,儘管他看起來與「狠戾無情」半點不沾邊。
「阿酒知不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六郡主緊接著問。
「我不知道啊,這個你得問阿月和你們的九郡主,你問我這個外人有什麼用呢?看到我頭上這個淤青了嗎?就是他倆聯手搞出來的傑作,我跟他們的關係真沒你想的那麼親近。」
周不醒滴水不漏地假裝無辜,叫人看不出來他究竟什麼意思。
六郡主沉思片刻:「你們來中原想做什麼?」
這題周不醒會:「賺錢,聽說中原地大物博,人也好騙,很容易賺到錢,我這不就拎著包袱跑來了麼。」
「你貪財,說你來賺錢我信,你們少主為何悄悄來中原?」
周不醒嘆氣:「這你們不是應該最清楚嗎?中原和親的九郡主失蹤了,我們族長很生氣,本來要派人與你們大慶談談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看不起我們苗疆。多虧我們少主善良,故意離家出走吸引族長注意,讓她沒時間與你們中原搞事情。你身為中原的六郡主,不謝謝我們幫你們就算了,還派人將我綁成這個樣子,天理何在?」
六郡主喝了口茶,溫和道:「你繼續胡說,反正渴的不是我,我有時間聽你胡說。」
周不醒無語了:「你究竟想問什麼,能不能直接問個明白?我擱這胡扯,你也隨便聽,這不是浪費我們兩個人的時間嗎?」
六郡主就在等他這句話,聞言放下手中的杯子,瞧見他舔了下嘴唇,換個杯子重新倒杯茶放到他手中。
周不醒:「你給我茶,你倒是先給我鬆綁啊,你不鬆綁我怎么喝茶?」
「哦,茶是給你望梅止渴的,忍忍就過去了。」六郡主說,「你說得對,問來問去確實浪費時間,那我就直說了。」
周不醒很有骨氣地丟了茶杯,左腿搭在右腿膝蓋上,吊兒郎當地看著她。
「你們少主今年只有十二歲,你們族長卻派人前來求親,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老實說,其實我也不太懂。」周不醒滿臉真誠,「這你得問我們族長,她老人家的心思我怎麼能懂?」
這話在六郡主意料之中,她絲毫沒有動怒,反而重新添了杯茶,靜默片刻後,才有些艱難地開口。
「你們族長,是不是想把我們阿酒送給你們月主?」
這次周不醒沒有立刻回答,他臉上的不學無術稍稍收斂。
六郡主說:「我希望你說不可能。」
「不可能。」周不醒癱回椅子上,「我是說,你的希望不可能。」
換句話說,他們族長的確有要把阿酒送給月主的想法。
「既然她是如此想法,那她以你們少主的名義來求親是何意思?」六郡主重重將杯子壓在桌子上,壓抑著怒氣道,「莫非是想讓我中原堂堂九郡主侍二夫?這是在羞辱誰?!」
周不醒無奈:「這個我真不知道,我們少主對你們九郡主只有弟弟對兄嫂的感情。再者說,阿月和阿九現在這個關係,再加上阿月目中無人隨心所欲的性子,族長能強迫他們做什麼?苗疆怕阿月還來不及,連族長都要忌憚阿月幾分。」
可這才是六郡主最擔心的。
苗疆月主深不可測,行事作風完全憑心情,方才她親眼所見,苗疆月主連北域都不放在眼裡,他若想對阿酒不利,阿酒逃不掉。
而且,昨日阿酒脖子裡還沒有繃帶,今日卻……誰對她做了什麼?
周不醒好心提醒她:「我勸你最好別操心他倆之間的事,阿月雖然對我們視如草芥,對你們九郡主卻如獲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