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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擔心,他會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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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車停在村口。葉瑟從車上跳了下來。
老舊的車輛流轉著卡頓的神光能源,慢慢啟航,全然不知自己剛從邪神的手下保住了一條命。
葉瑟找了一家小鎮旅館,開了房間,清洗自己的身體。
旅館的條件不好,沒有城中那樣的自動清洗淋浴,只能從柴房打上熱水,和冷水一起倒入澡盆泡澡。
葉瑟趴在浴桶邊緣,被水汽熏得眼下通紅。
他伸出一隻手,慢慢靠近自己的臀部,卻在邊緣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種事情,由自己來做,好奇怪。指尖一觸及那仍泛著腫、微微疼的地帶,大腦就強迫他停下,不能再前進一寸。
但郁弄得太裡面了,很難清出來。
「該死,這個道貌岸然、提起褲子不認人的傢伙,太討厭了。」
真.提起褲子逃跑.邪神在浴桶上方的水汽之間憤怒地吐槽。
經驗匱乏的邪神咬著牙,但他再努力也只能清理外緣。實在沒辦法,他只能擦乾身體、套上衣服;「這種事情,該怎麼做?」
這樣下去不行,即便他現在是本體,但體內殘存的東西也帶著光明神神性,對他的身體而言也是有刺激的,必須儘快弄出來。
或許,可以問問經驗豐富的人類。
邪神經過幾個月和人類打交道的經驗,已經完全習慣和人類交流的過程,全然沒有以前對人類的看不起。
他下了樓,四處打量。
小鎮的人口很少,這家客棧的生意也很慘澹,往來沒有多少客人。只有一名男性前台趴在前面的桌子上睡覺。
他走過去,正想要拍拍對方的肩膀,忽然手停住了。
男性如何事後清理,好像也不是每一位人類男性都知道的事情。
忽然,樓梯的木板發出一聲痛苦的嚎叫,木屑一陣陣掉下。樓上走下了好幾個身穿獵裝的男人,粗魯地勾肩搭背,身上掛著第一域僱傭兵的標誌。
前台被驚醒了,連忙轉頭。
一個獵人大聲問:「喂,你們鎮上有館子嗎?」
前台揉揉眼睛:「館子?」
「就是兔兒爺。」
那前台小哥很習慣地哦了聲,朝著門往左邊指了指:「最近這事情好流行啊。往左走,第二條巷子到底。」
葉瑟在一旁歪頭,顯然不明白。他和外界隔絕兩千年,甦醒後在光明神的帶領下熟悉了很多現在的詞彙和習俗,可這種底層人民不好擺在明面上說的事情,是他跟著光明神學不到的。
等獵人們走了,他走過去問前台:「兔兒爺是什麼?」
前台忙著補覺,敷衍地回答:「就是賣後面的唄。」
「男的?」
「不然呢?」
葉瑟剛聽完前面的話,眼睛一亮,立刻就往那地方衝過去了。
前台以驚人的意志迅速陷入睡眠,沒有發現葉瑟已經走了,特意多留了一句,「但那家館子裡面有東西,你這小身板就別想了,進去就出不來咯。」
他的後半句話沒被葉瑟聽到。
葉瑟直奔路口,心裡一片明亮。
那邊一定有專家知道怎麼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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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瑟站在門口,腳步忽地停住了。
他聞到了邪神遺族的氣味。他的鼻尖微動,詫異地抬頭看向這塊牌匾。
他的子子孫孫已經淪落到要做這種生意了?
邪神忽然悲從心中起,轉而燃起鬥志:他既然已經甦醒而且有了本源,必定要帶領自己的附屬族人重新走到檯面上,擁有與人類和光明神叫板的一席之地!
於是,邪神懷著高遠的理想走近館子,尋找自己的族人,打聽如何正確清理。
小鎮裡的風月場所和城市裡的不能比。場地不大,裡面的裝飾也都很樸素,甚至只有一個前台和一條走廊,看上去只做「直奔主題」的快餐,連更多的把戲都不提供。
葉瑟偽裝自己,將氣息收起來。
他不想讓族人知道自己來找他們的原因。
前台抬起頭:「您好,有指定的嗎?」
「沒有,隨意。」
前台低下頭,在自己的本子上挑選名字。
葉瑟忽然想到了什麼,補充道:「我想要經驗豐富一點的。」
前台抬起頭,意味深長地打量了他一遍,然後推推眼鏡:「我知道了。」
他勾完名字,轉身去後面那一排的格子裡面翻找東西。葉瑟就這樣等著他。
一陣很輕很輕的叫喚聲從走廊盡頭飄來。
葉瑟一愣。
前台頭也沒抬:「這兒隔音不好。但你也不用擔心,大家都是來這兒做這種事的,被聽到也沒什麼。」
葉瑟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皺起眉頭。
前台拿出一個小牌子和一把鑰匙交給他:「走廊裡面,正數左邊第五間,一個小時五十元。」
葉瑟回神,接過東西,忽然悲涼。
他能感覺到,前台和裡面的服務人員全都是邪神遺族。
他為自己的種族感到悲哀,心中的憤怒和磅礴的奮鬥精神更加洶湧了!
然後邪神本人付了「嫖資」,拿著東西,憤怒地進了房間。
房間裡,一個挺拔的背影男性背影背對著他,看上去很倔強,陪著著他即將提供的服務,讓人不禁感嘆世事無常,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