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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瑟和安略將被安插在十人里送上山。至於能不能留下,那得看神明的選擇。
但如果葉瑟連這都留不下,那魅惑神明也就不可能成功,輝流局只能重新找人明年再試。
初冬到來,十人踏上了上山之路。
神明的住所終年陽光明媚晴朗,但神奇的是風雪交加,道路上積雪漫過膝蓋。十名少年施展法術,硬生生走出一條道。
其餘八位少年都是天之驕子,年紀輕輕,但全都通過了輝流局測試,也就是說他們的法術強度甚至超過年近半百的所長!
為了能被留下來,他們都將彼此當做競爭對手。雖然不會惡言相向,但都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疏離。
葉瑟的法術不僅得護住自己,也得保護不會法術的安略。
接近終點,葉瑟快撐不住了。這一路上他根本沒有能量來源,只有安略的草莓汁,而卻要花兩倍的法力。
終於,他們到達了聖殿!
周圍的風雪仿佛被隔絕在結界之外,光輝和潔淨拂過身體,腳下也從山地變成了平整光滑的石磚!
葉瑟長舒一口氣,腳下一軟,幸好被安略接住。
安略擔憂道:「你快休息一下。」
「葉,安,請問可以遵守信徒的規則,勤勞不屈地起來嗎?」遠處,一名少年站得筆挺,扭頭微笑,「我們需要在落日前去向神明行禮。」
葉瑟:「……」
等著瞧,等我把神明玩弄在掌心,法術吸收飽!
他咬著牙,扶著安略:「我們去向神明行禮。」
他倒要看看,如今活得這麼滋潤的,是哪位故人。
聖殿無比巨大,分為內外兩個部分;他們作為侍從將住在外面,只有受到召喚才能進入宏大華麗、直聳雲霄的內塔。
少年們走到內外交界處,盯著那扇十幾人高的巨門,停下腳步。
安略:「我們不進去嗎?」
少年轉頭,略有失望地回答:「侍從是見不到神明本尊的。神明無所不能,不需人貼身侍奉。我們按照禮儀,在內塔外行禮,神明會察覺到的。沒有指令,侍從不許進入內塔。」
葉瑟猛然:「不會有人在這裡侍奉了一整年,連神都沒見過吧。」
「是的。只有很少的侍從見過真容。」那些少年古怪地看著他們,像是不明白他們怎麼連這些事情都不懂,「況且神明大部分時間都不在聖殿。」
葉瑟明白了。好傢夥,侍從大概率是用來在出遠門的時候看門的。
萬丈高空,人煙罕見。
競爭對手似的少年們,弱小可憐的安略,以及一位見不到面的攻略對象。
魅魔的肚子,絕望地發出了咕嚕聲。
我不幹了!
*
作者有話要說:
第9章 「葉瑟,你被選中留下來了。」
葉瑟立刻決定毀約逃跑。神明不回家……輝流局逗魔玩呢!
他如果真在這兒繼續待下去,不到一年肯定就餓死了。原本只想撈個大的,可沒想把自己搭進去。人類滅不滅亡又不關他的事。
可,他連下山時抵禦風雪的能量都沒有,如今只有一個辦法:在試用期消極怠工,摸魚划水,然後被神明丟下山!這樣一來,最多只要挨一周餓。
少年們立刻開始在聖殿之中工作起來。工作內容包括但不限於:從殿外摘桃花枝補充花瓶,每天正午用山尖冰雪化開的聖水拖根本不會變髒的地,用淨化術清潔同樣乾淨如新的萬世鏡……
他本來想好不突出地混在人群中,可是,他發現自己錯了。
這些人的工作熱情怎會如此可怕?簡直到了沒事找事的地步!
「我看你工作太辛苦了,特意來分擔!這兒就歸我拖吧!」
「你也好辛苦的,我自己做就行。」
「啊,那邊桃花下面竟有一根樹枝,如此大的疏忽,我這就來替你解決!」
「不勞煩你了……」
葉瑟:「……」
他真沒看出來這點沒事找事的工作哪裡累了。
可能是演戲累吧。
他根本從那些人手裡得不到工作,於是便和安略在聖殿裡毫無心理壓力地逛大街。
這柱子,這環境,這陽光……這麼多年他在伸手不見五指、連身都轉不過來的地方忍受灼烈的痛苦,而這位故人卻被人類這樣侍奉著,房子這麼豪華,還動不動出去公費旅行!
葉瑟想著想著悲從中來,乾脆拖著安略在太陽底下睡大覺。
保存體力,減少消耗,才不至於在第七天餓得前胸貼後背。
「安,葉,你們在幹什麼?!」
葉瑟在熟睡中被叫醒,揉著眼睛。
其他少年站在露台的另一邊,氣憤地抱著手臂,高聲:「我們度過了繁忙的一個下午,你們就這樣睡大覺?」
葉瑟嗯心想,你們也沒給我留事情干啊,我也沒有沒事找事乾的癖好呀。
那些少年鄙夷地瞥了他一樣,然後轉身說:「我們都已經布置好自己的房間了。你睡過頭,只能用剩下的房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葉瑟也不挑。他恨不得找個陰暗潮濕、無人打擾的角落睡上七天——如果不會被餓醒的話。
果真,少年們給他留了一個偏僻的小房間。這個房間偏僻得去外殿要走二十分鐘,平日裡也根本不會被神明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