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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德:「這就是我們的生財之道啊。」
這裡的邪神遺族裡有一個真話鬼。他的天賦能力是讓人說出真話。他們將來館子裡的男人綁了,然後逼迫他們說出家人的聯繫方式,然後以此來敲詐勒索。
愛德輕鬆一笑:「一般來的男人都是有老婆孩子的。他的家人收到消息肯定會很配合我們,作為報酬,我們會為他的家人提供充足的他逛館子的證據。我們提的價格都是他的家人能接受的——他們很樂意花一筆錢先把人和證據贖出去,然後把這些證據提交法庭,讓這騙婚的東西光屁股出家門,然後留下剩下的一大筆錢與姐妹們痛哭自己將成為一個有錢的富婆。」
葉瑟鼓掌:「你們干一票換一個地方?」
愛德:「當然。不過對一些特別合作的家人,我們也會提供安全的聯絡方式,她們常常會聯繫自己的小姐妹,雇我們來執法釣魚,這樣就有新的有錢富婆陪她一起,不至於太寂寞。」
旁邊的小弟一號還補充:「因為有些男人的武力值強,想擺平不容易,所以釣魚執法還更貴呢。」
「我們的價格是最公道的,很有競爭力。」愛德嘿嘿一笑。
葉瑟再次鼓掌,為自己的族人那被驢踢得正正好的腦迴路鼓掌。
他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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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已經三天沒有任何回音了。
這三天裡,不論局長發送怎樣的簡訊,神明都仿佛不曾存在,在內塔之巔,沒有任何動靜。而常年陽光明媚的雪山之巔,此時竟然也一片烏雲密布。
郁席地而坐,他的眼前展露出一整片畫卷。
那是他的回憶。
這畫卷經歷了幾千年,無比漫長,而他此時竟然在一幀一幀地將與葉瑟有關的記憶挑選出來,然後好好存放在一邊。
神明本不會疲倦,他沒有睡眠,所有時間都用於這項工作。
「第一次見到他,我因為他吃了一個生命之果而追著他打了三公里。」
光明神想了想,如果是現在葉瑟想要吃生命之果,他大概會把一整樹的果子都摘下來送給他,然後用自己的本源力量重新幫助生命之樹結果。
他心中一涼,圓潤完美的指甲陷入自己的掌心。首因效應很厲害,或許從那時起,葉瑟就與他生出了芥蒂。
「第二次見到他,他和海神爭起了一條珍寶項鍊。在公平競爭的過程中,他因為用言語將海神氣得七竅生煙而勝利,後續海神來找人評理,我竟然迫使葉瑟還出項鍊。」
光明神現在覺得,能讓人氣得失去競爭能力,本身也是一種能力。
第二次相見的時候,葉瑟應該就覺得自己是在故意針對他吧。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鬱閉上眼睛,痛苦地揪住自己的胸口。
他睜開淺藍的眼眸,將漫天烏雲映入自己的眼帘,仿佛將自己此時的懊悔完完全全地投射了出來。
他繼續撥動畫卷,看到了這幾個月的回憶。
祈禱宴上,頭戴星月枝的小魅魔渾身發紅——他以為那是魅魔本身的敏感和誘人,現在卻發現那是因為邪神過敏了。
後來那次也是。他從大皮箱中翻出一個小魅魔,然後還勉強他與鎖鏈做這樣的事情。現在想來,小魅魔應該在那個密室中吸入了星月枝的灰,身體肯定燥熱難受。
郁忽然起身,然而卻不由自主地趔趄了一下。
他抬起手,一把按住自己的胸口,像是要將一切痛苦從自己的胸口拔出——
從未有人見過神明的這副模樣。
他將一串金色的符咒從自己的心臟口慢慢抽出,每抽出一寸,他的身體都會不由自主地顫抖一下,然後在痛苦之中面色蒼白、瞳孔渙散。
最後,一小串的符咒完整地盤繞在他的掌心。
這是他當年因為星月枝對葉瑟下的詛咒。
「你能原諒我嗎?」神明小聲嘟囔著。
一旁,萬世鏡正發著焦急的光亮。局長發來了各種各樣的緊急信息,全都被光明神掃了一眼然後略過了。然而,光明神忽然瞥到一眼。
「第二域有一起連環勒索案件,可能有很多邪神遺族涉案,據仔細能量探查,甚至可能有初代邪神遺族,甚至可能有一直沒有蹤跡的邪神的下落。是否需要進行全方位探查?」
郁像是被打通了經脈,眼中露出了迷醉的興奮:「對了,我能去找他。」
輝流局總部,局長終於收到了回信。
「對第一域周圍的可疑區域進行排查。」
局長鬆了一口氣:神明抑鬱起來,誰都攔不住,幸好沒事。
他立刻回覆:「好的,我們立即以初代邪神遺族的緊急程度立案。」
神明立刻回覆:「不。」
局長:「是我們高估了嗎?」
「我要找的不是犯人。」神明回復,「我要找的,是邪神。他就在我們不遠處。」
一日後,大陸各處的輝流局都收到了消息。
「所有人警戒!邪神出世,混入人間,消息已經確定!神明下發最高追查令,請所有分局地毯式搜索,一旦發現邪神的蹤跡,立刻上報。」
所有神語者全都譁然:「天吶!邪神出世了!」
所有人都下意識地認為,這是一道追殺令。
天下所有人在小學的時候就熟讀了讚美史詩,將人類在光明神帶領下封印邪神的課文朗讀背誦,而這些日子中,光明神對邪神的排斥和厭惡,也是所有人都看在眼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