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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橘沒有什麼性別意識,他對人類的公母只是有一個大概的概念,他見能穿了,直接就套上了裙子,穿著一個家居拖鞋就跑出了別墅。
他順著氣息跑,跑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終於在一個拐角的垃圾桶下面找到了他的二舅老爺。
他敬愛的大妖——二舅老爺,一隻血統純正的橘貓,在他們屯子裡呼風喚雨的一代大妖,此時正蹲在垃圾桶的邊緣,努力的吸著肥胖的肚子,伸出小爪爪掏垃圾筒。
從背影來看,宛若一隻可憐巴巴的橘豬。
「二舅...老爺?」沈橘橘捏著裙角,震驚的上前一步,腳下冷不丁踩到了什麼東西,硌到他薄薄的家用拖鞋上,硌的他腳心一疼,下意識地「喵」了一聲。
正在翻垃圾桶的橘貓一個回身,一臉震驚的看著沈橘橘:「喵?」
大侄子!
「喵喵喵!」胖橘艱難的翻下了垃圾桶,震驚的看著沈橘橘,目光從沈橘橘的裙子上划過,一臉痛心疾首的喵道:「你也被閹了?」
沈橘橘:?
「被閹了?」橘橘還沒聽過這話呢,他當貓一百年,還是第一次聽說「被閹」。
二舅姥爺跑過來,跑到橘橘的裙子下面親眼看了一眼才放心,然後直接趴在了地上,晃著髒兮兮的尾巴,哀怨的嘆息:「你沒被閹穿什麼裙子,嚇我一跳?」
橘橘幻想過無數次再見二舅姥爺的時候,也許在人類社會呼風喚雨,也許坐擁一票信徒,但他從沒想到,他會看見二舅姥爺髒兮兮的趴在地上。
那可是尊貴的貓妖啊!
直到他二舅姥爺抬爪子撓了他一下,他才逐漸回過神來。
「二舅姥爺?」他緩慢的蹲下身,一臉茫然的盯著二舅姥爺看:「你怎麼在這兒啊?你不是有一個特別特別好的信徒嗎?」
怎麼會流落街頭呢?
「別提了。」二舅姥爺悲傷地喵了一聲,一張貓臉滿是絕望:
「這個信徒要翻天啊,非說要給我絕育,絕育你知道不?就是被人把蛋蛋切了,再也不能生小崽崽了,我沒法子,只能用妖法跑了,因為一口氣用妖法迷暈了兩個人類,妖法消耗巨大,又沒有飯吃,還被妖警給罵了...」
沈橘橘的世界觀都快被打碎了。
人類,人類居然還要切掉貓貓的蛋蛋!
怎麼可以這樣!!
「哎,算了,不說了。」二舅姥爺悲傷嘆氣,鑽到沈橘白的懷裡,指揮著沈橘白往街角處走:「我帶你去辦妖牌吧。」
沈橘橘還沒從巨大打擊中回過神來,茫然的捧著二舅姥爺走。
二舅姥爺渾身的皮毛都髒兮兮的了,他趴在沈橘橘的胳膊上,痛心疾首的說道:「橘啊,你聽姥爺的話,千萬別當貓,要當人。」
「當人?」沈橘橘回過神來,茫然地問:「什麼人?」
「咱們妖怪在妖警局掛牌了之後,當貓和當人只能選一樣,你要是當貓呢,就永遠只能當貓,維持原形,你要是當人呢,就永遠只能當人,絕對不能露出原形,並且不管是貓型還是人形,都不能濫用妖法,一旦被發現,是要被抓進妖怪地牢的。」
二舅姥爺聲淚俱下的喵道:「當年我就是被那個大豬蹄子騙了!我就是被他的甜言蜜語給拐走了,才會選了貓型!他居然要閹我,要閹我,嗚嗚嗚...」
沈橘橘這才知道,這個城市裡的規矩比他所想的多出太多了。
而且妖怪一旦變成了原形,在人類社會是沒辦法生存的,只能靠人類養,而信徒隨時都有可能按照他們的想法來處理動物們。
比如昨天的打針,比如二舅姥爺的閹割。
沈橘橘一想到自己的蛋蛋要被挖出去,頓時打了個哆嗦:「不行!我要當人!」
姥爺滿意的點點頭:「走,我帶你去妖怪警署。」
妖自上古時期就存在了,在清代的時候建了一個獵妖司,後來逐漸演變,到了現代就變成了妖怪警署。
妖怪警署分為很多個部門,基本上一個城市一個,負責管理每個城市裡的妖怪,不過因為妖怪太多,所以有很多黑戶妖。
「千萬別當黑戶妖,黑戶妖是沒妖權的,死了都沒妖管。」姥爺絮絮叨叨一大堆之後,指揮著沈橘橘拐進了一條小巷子裡。
這裡是一個老舊校園的後巷,經過兩個臭烘烘的垃圾桶,走到了一個小門前,姥爺衝著小門喵喵叫:「老鱉老鱉我來啦!」
門裡有人應聲:「來咯,來咯。」
然後就是一陣拖沓的腳步聲。
小門被拉開,有一個動作慢吞吞的矮羅鍋開了門,小門「嘎吱嘎吱」響,他也「咳咳咳咳」的咳:「大橘啊,又帶孩子來了?」
大橘哀嘆一聲:「來了,老鱉,這是我孫子輩兒的,叫沈橘橘,你給做個妖牌吧,他要當人。」
「當人?」老鱉緩慢的回頭看了一眼橘橘,他的眼睛只有豆子大小,但是卻很聚光,盯著沈橘橘上下掃了兩眼,又慢吞吞的吐出來一句:「小伙子身上有血腥氣啊。」
沈橘橘心裡咯噔一下,想起來他昨天撓的人了——任何想要在妖怪警署掛牌的妖怪,都決不能傷害人類。
「我沒用妖法。」他急急地提自己辯解。
大橘也從沈橘橘懷裡跳了出來,走到矮羅鍋前頭,著急的喵喵求情道:「咱倆啥關係啊,這小子又不敢殺人,到時候妖牌一掛上,他想幹嘛你不都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