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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抱拳說了聲「是。」就重新隱藏於黑暗之中,袁曜覺得他這聲音變得有些奇怪了,臉上笑意更甚。
離邊疆越近袁曜越發開心,離邊疆近了就是離徐岑近了,他們許久未見,袁曜有很多話想和徐岑說清。
次日天剛蒙蒙亮,袁曜就帶著自己的老馬上了路,天際才剛有一點光亮,袁曜抬頭還能看見滿路的星光,一閃一閃的,煞是好看。袁曜拍了拍老馬的背,說道:「老夥計,前邊還有的走呢。」袁曜翻身上馬,一路馬蹄聲噠噠奔向前方。
這般走了四日袁曜才漸漸看不見人家,第四日正午袁曜終於看見營房了,連忙策馬前去,走至半路,眼瞧著就要到了,袁曜的坐騎卻一下子癱倒在地,連帶著要將袁曜摔下。暗處的暗衛連忙閃出來把袁曜撈起,免得他被老馬摔落在地受傷。
「不礙事。」袁曜拍拍衣服上的灰對暗衛說道,他又蹲下去去看老馬,老馬已經沒了呼吸。進來幾日趕路太過勞累了,袁曜的馬撐不住了,就連暗衛也是一路散開星夜兼程趕路才能保證袁曜一路上身邊都至少有兩人護衛。
袁曜就地埋了老馬,看著遠處的營房苦笑一聲:「沒辦法了,走吧。」
這一走又是半天,邊疆多荒漠,袁曜為了早點到達抄了近路,沙子走著深一腳淺一腳的,等袁曜走到的時候靴子裡已經都是沙子了,腳底還磨出了幾個泡,一碰就是鑽心的疼。
「什麼人!」守門的士兵手持長矛,看著袁曜的眼睛都是審問。
袁曜從口袋裡拿出王斐然的印鑑朗聲道:「京城來查案的。」
一個士兵眼睛裡都是疑惑,接過袁曜的印鑑仔細看了,然後說道:「真的倒是真的,就是沒聽過什麼京里要來人。」
這人盯著袁曜問道:「你不會是假的吧。」
袁曜知他難辦,笑道:「印鑑為證,你帶我去見你們將軍自會知曉。」
這人叫來同伴,囑咐了兩句,便有四人兩前兩後持長矛圍著他把他帶到將軍的營房。
營房裡兩人正在喝酒,一個大漢仰頭幹了,醉醺醺的:「哎,你說咱們到底有沒有太子啊,老子入朝當了三年的官了,愣是一眼沒見過太子。」
陪他飲酒的人生的較為秀氣,抿了一口說道:「太子身體孱弱,見不得外人,聽說自他弱冠後病情更重了,我幼時還見過他幾面,只是大了之後很少見到,也不知道太子現在怎麼樣。」
正巧這時候袁曜被帶到了,他看見那個秀氣的男子說道:「徐兄,許久不見了。」
徐澤聽聲音一愣,這會是誰?再一回頭看見袁曜的臉,他連忙跪下。袁曜同年少時並未太大變化,只是身材更為修長,相貌更為俊美。
徐澤連忙扯身邊的莽夫跪下,徐澤壓低聲音說道:「這就是你一直沒見到的那位,快跪下!」
那人被他拽的一愣,直到跪在地上時才意識到眼前這位是誰。
身邊四個看守的士兵早已離開,袁曜坐到上位,理了理衣襟,又把王斐然的印鑑給徐澤看,說道:「本宮此次前來並非以太子身份,本宮是來查京中案件的,追查線索至此,在邊疆活動均以大理寺卿王斐然王大人身份,二位將軍不必如此拘謹。」
徐澤為袁曜介紹另一人。
那人名為何賀,是踩著戰功一步一步爬到這個位置的,家中曾經以務農為生,沒什麼文化是個粗人,但為人真誠又踏實肯干,深受軍士愛戴。
袁曜對何賀行了個抱拳禮,朗聲說道:「袁曜,京城人,官職為太子。」
何賀哈哈一笑,直起身子來也回了個抱拳禮,笑道:「何賀,邊疆蠻子,現在當個閒散將軍。」
二人相見恨晚,一壺濁酒下肚以後相談甚歡。聊到酣暢處袁曜從口袋裡拿出那些香料放在桌上,說道:「我這次來就是為了這個,這香料只有邊疆有,我尋思著找到香料來源,說不定就能查到源頭了。」
何賀拿起一塊香料湊到鼻子前,鼻子連著縮了好幾下,而後他又把香料丟回桌子,揮了幾下手嘆到:「年紀大咯不成啦,想當年老何我年輕時候,什麼香料一聞就知道是誰家的!」何賀家裡種的,正是香料。
袁曜哈哈笑道:「何兄這是過謙了啊,我連這香料具體在哪兒種植都不知道,只知道是在邊疆就貿貿然的來了,何兄可否告訴小弟這香料在哪兒出產啊?」
何賀連忙打斷他的話,說道:「可不敢當您一聲兄長,這被聽去了可是要掉腦袋的,您叫我老何就行。老何口無遮攔的,教您見笑了。這香啊,要去東邊三百里處的一處何家村去找,那地方偏,你一個人去不成。我派兩個人跟你一起。」
這正中袁曜下懷,邊疆駐軍並非只有此一處,袁曜選擇這裡有他自己的打算。這有這處駐軍有今年來的新人,徐岑是從新兵做起,他除了這沒別的地方可去。
袁曜笑著敬了何賀一杯酒,說道:「我正有此意,只是這各地口音風俗不同,我這一查案子少說要去一周,不知道老何這裡有沒有京城人啊,我帶著也方便。」
老何喝了一大口酒,拍著大腿想:「哎,這京城人,有,就是少。你先容我想一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