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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是天子,袁曜他是儲君你可知道?!」
「臣知道。」
「袁曜將來身上要背負的責任,你可知道?!」
「臣知道。」
「你都知道怎麼還敢這般大逆不道?!」
「情之一字,最為無端。待臣發覺之時,已然晚了。」
「朕身為一國之君,斷然容不下你這般。」
「臣知道。可是情之一字,臣著實是無奈為力。」
景安帝似是想到什麼傷心事,輕嘆一聲:「誒,若情之一事可以由心控制,那這世間可少多少煩心事,少多少斷腸人。」
徐岑再次伏在地上:「願陛下饒恕殿下,殿下心性純良,尚且年幼,又是陛下獨子,他的人生,不該有這些齷齪。」
景安帝不怒反笑:「你倒是一心為著我兒,若讓你為我兒放棄些什麼,你也是肯的?」
徐岑跪在地上,滿目虔誠:「臣,當竭盡心力為太子殿下效勞。」
景安帝轉身坐回王座,食指上帶著的扳指與座椅把手輕輕撞擊,發出清脆的響聲。
「那朕要你放棄你的仕途,你無疑議吧。」
徐岑跪正,腰板挺直:「臣甘願。」
景安帝又說:「吾兒身邊缺的人太多了,你可知道?」
徐岑一臉不解,抬頭看向景安帝,似乎是要猜測他的意圖一般。
景安帝對上這麼雙眼睛,不由得想起來還在頑皮時候的袁曜,這孩子和他的雁陽一樣,有雙澄澈的眼睛。身為世家公子,又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還有這種眼神,實屬不易。
這兩個孩子很像啊。
徐岑與景安帝目光撞上,瞬間慌忙的低下頭去:「臣不知陛下要臣做什麼。」
景安帝語調溫柔慈愛:「朕要你學一身武藝,做雁陽的暗衛,為他掃平路上所有障礙,護他安好,護他一世無憂。朕要你,做朕的鷹犬。」
暗衛,見不得光的啊。日日思念的人就在眼前,他卻連走到陽光下觸碰他的權利都沒有。
他愛著雁陽,他想與他並肩前行,給他依靠,而不是像個影子一樣,隨著陽光偏轉而動。他想光明正大的愛他。
「臣若不從呢。」
景安帝勾唇:「你大可試試。」
話音剛落便從房樑上翻下來三個黑衣人,神情淡漠,宛如行屍走肉。
看他們那面容,分明是朝中失蹤已久的幾員武將!
當今聖上登基時並非一帆風順,先皇子嗣繁多,聖上雖為嫡長,登基也廢了一番力氣。這幾個人便是當年反對聖上反對的最凶的那一派。
「你不會想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麼的,死是最容易的事,招惹了朕的雁陽,朕不會那般輕易的放過你。」
景安帝一個眼神,那三人步步逼近徐岑。景安帝接著逼問:「你,可願做我的鷹犬,暗中守衛吾兒?」
徐岑跪下,朗聲道:「臣不願!臣要光明正大的守衛太子殿下!臣答應過太子,要守護這大梁江山!」
景安帝負手而立:「你手無縛雞之力,如何守護吾兒?!吾兒缺的從不是謀士。」
徐岑咬緊牙關,思索片刻,說道:「臣願從軍,做太子殿下麾下最得力的一員將領。」
「哦?」景安帝頗有些玩味的看他:「做將領可是要上沙場的,邊疆距京城路程遙遠,你便更難看見雁陽,不如當個暗衛,雖說見不了面,暗中看著也可一解你相思之苦。」
徐岑苦笑:「既然如此,陛下何必為難臣呢?臣自知膽大妄為,陛下留臣一命,臣已不勝感激,臣貪心,想要的一直是輔佐殿下,和殿下一起看這大好河山,而非暗中看著他。臣想伴著殿下,一起行走在陽光下。」
景安帝冷冷的瞥他一眼:「你倒是想魚與熊掌兼得。這世間的事情哪有這麼如意。」
徐岑笑:「所以臣說臣貪心,臣認為能做到的事情,臣就會去爭取。」
景安帝神情嚴肅注視著徐岑:「你到是口口聲聲為吾兒好,叫你去當暗衛護著他你又嫌棄暗衛不能與他光明正大。那你想幹什麼?!征戰沙場保家衛國謀求功名?!」
徐岑目光灼灼:「臣正有此意!」
景安帝負手而立:「此時不可,你家世代忠賢,都是文臣,你家又僅你一個獨苗,若是有何差池,徐太傅怕不是要肝腸寸斷。」
提起父親,徐岑略微有些失落:「父親,父親會理解我的,臣對太子之心,父親已經知曉。刀劍無眼,若臣真的回不來了,那也是臣的宿命,為國捐軀,父親會以臣為榮的。」
既然已經敲定了奔赴沙場,徐岑便決定退出科考。秋闈在即,本是狀元熱門之一的徐大公子退出,這在京城掀起了軒然大波。
袁曜回京不久後自己製藥出了些小故障,傷到了自己,他便在東宮養了半個月的傷。他出來的時候就聽見了徐岑退出科考的消息,頓時碰灑了手中的一盞熱茶,跌跌撞撞跑出門去,絆到了自己的衣角還跌了一跤。
他本來小腿上的傷就沒好,又磕青了膝蓋,等他跑出宮門再翻完牆到了徐府時候,一身錦緞制的太子常服已經不能看了 。
袁曜已經顧不得形象二字,輕車熟路摸到徐岑房間,找到徐岑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