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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承宇之所以現在能這樣對他,大抵也是因為他們同命相連,都被送到敵國成為質子,或許是因為同病相憐,所以才心生同情。
所以那時候看到可憐兮兮的他,蕭承宇才會對他這麼好,只可惜,他一直欺騙了他,沒敢說出自己的身份,宋時問不禁想,如果,那個時候小哥哥知道他南嶽國皇子的身份,會不會直接就將他打出去了,哪有後來對他這麼好的時候。
僅僅是這些便罷了,只是蕭承宇離開前一天他說的那些話字字扎心,他看到當時蕭承宇的臉上深沉的可怕。
他甚至覺得蕭承宇一直想要試探出自己的身份,好進行報復,這倒是梁王的行事作風。
宋時問已經打聽到,這個時候,梁王不在宮裡,正是個好時機。
扔下蘇凡的擔心,宋時問消失在夜色之中。
準確找到了御書房,這得益於梁王准許他在宮裡隨意行走,所以,他摸清了了宮裡的地形。
躲過巡視的士兵,和來回的宮女太監,宋時問開門溜了進去,反手關門,直奔著那張案桌,翻找自己的那份奏章。
月光透過窗戶灑在案桌上。
宋時問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案桌上堆放了好幾摞,有的上面有紅筆批註,應該是梁王批閱過的,這一摞里肯定不會有他的奏摺,宋時問轉身去找另外幾摞。
宋時問只是想到找自己的奏章而已,所以,他翻看一頁就迅速放下,他無意知道裡面的內容。
當他翻完所有的奏摺之後,宋時問鬱悶的看向四周,沒有找到,到底放在哪裡了。
他先前所託的那位公公說已經親自交給了侯公公手上。
侯公公不會私自扣下,但就是找不到。
他正發愁的時候,御書房外傳來腳步聲,聽著聲音是奔著御書房來的。
這個時候還有誰會來這裡,此時再跑出去已經來不及了,宋時問想也沒想就躲進了後面的屏風裡。
進來的是蕭承宇,後面跟著侯公公,程路留在了門外。
昏暗的御書房瞬間變得明亮,宋時問小心的縮在屏風後的一角里,儘量降低自己的呼吸聲音和速度。
「侯公公,前一段時間,世子不是呈上來一分奏摺嗎,放哪裡了,給朕找出來。」
是蕭承宇的聲音。
宋時問呼吸一窒,梁王為什麼偏偏這個時候來找這份奏摺。
侯公公走到一個角落裡,「陛下您當時說不看就扔到一邊,老奴就收起來放到這裡了。」
宋時問心跳加速,眼睜眼的看著侯公公將那個角落裡的奏摺報過來。
那個角落太偏僻了,宋時問一開始就沒注意到那裡還有一摞。
他看著蕭承宇一本一本翻看,緊張的汗水都要流出來了,就好像頭頂上懸著一把尖刀,要瞞不住了嗎,他的好日子到頭了嗎?
宋時問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緊張,害怕。
蕭承宇翻完最後一本,抬起頭問侯公公,「只有這些?」沒找到他想要找的東西。
侯公公覺得不可能,「陛下,老奴就放在這裡,沒有人動過,怎麼會不見了?」
以前大臣們上報的奏摺,陛下不想看的時候,侯公公就會收起來,放在一旁,待到陛下想看的時候,也能找出來。
所以,那時梁王將世子的奏摺扔在一旁的時候,他也是收起來的,就怕萬一哪天陛下心血來潮想看,結果,就是今天,陛下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情,回了宮,便要來御書房。
侯公公將案桌上的都找了一遍,確實沒有。
「陛下,是老奴的疏忽,請陛下治罪。」
蕭承宇將侯公公扶起來,有些失望,「起來吧。」
侯公公起來,小心問道:「陛下,您今天怎麼想起來要找這份奏摺呢?」
蕭承宇:「朕不是告訴你,朕懷疑宋時問就是小朋友,可是,他在宮裡這麼長時間,不管朕怎麼試探,他都不肯泄露一分一毫,朕又不想嚇到他,只能先確認再說吧。」
侯公公輕聲問道:「那陛下,要是確定了世子就是小朋友,您要怎麼做呢?」
蕭承宇低頭摸了摸腰間的玉佩,想到了小朋友紅著眼睛兇巴巴的說著絕交的話的樣子,陰沉的笑了笑,「朕一定要狠狠的懲罰他!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問他為什麼要騙朕!」
宋時問躲在屏風後看得不太真切,真能隱隱看到這個樣子的梁王,很像一隻兇狠的野獸在捕獵自己的獵物。
好可怕。
直到御書房內恢復了之前的安靜與昏暗,宋時問才從屏風後走出來。
更多的是慶幸那份奏摺不翼而飛,他沒找到,梁王也沒找到,大概老天都在幫他吧。
在黑夜的掩護之下,宋時問遛回了梧桐苑,蘇凡在院子裡又著急又擔心,不停的踱步,嘴裡還念叨著「世子,你快回來吧,世子,你快回來吧」
在深更半夜裡,活脫脫像叫魂。
宋時問從房頂上跳落下來,梁王就出現在門外。
今天一天就明顯的感覺到宋時問悶悶不樂,回到宮裡,就聽說晚膳的時候,宋時問胃口不是很好,沒吃幾口。
蕭承宇擔心,從御書房回來後就過來看看。
看到宋時問平安回來,蘇凡那顆不安的心才放下來,結果,宋時問前腳剛回來,後腳,梁王也來了。
蘇凡腿都快嚇軟了,硬著頭皮上前迎接梁王,「陛下恕罪,我家世子身子不適,已經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