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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殿下,在,在這……」

    細玉被驚了一跳,忙蹲下身,扒拉出燙金漆帖,呈給司月恆,顫顫巍巍的退到了一邊。

    「你當時怎麼回的?」

    勾鳳眼浮著層陰霾,垂目凝著信紙上出乎他掌控的意外字眼,玉雕般的容顏,一瞬沉冷的仿如寒冬臘月。

    「許府收到帖子,要許攸衣帶著容色一道赴宴的消息,宮裡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是,是影將軍接的帖,當時,當時只說是殿下路途勞頓,尚在休整,待有空了,自會斟酌去不去,至於宮裡,並沒有收到有哪個宮的君侍,往許府特意遞帖的消息,想來應當是承乾殿,執筆女官後來匆忙補發的帖子,故而細作未曾留意。」

    屋子裡,四處落地的冰盆,散著寒氣,細玉心驚膽戰的跪下地,原該清涼無汗的額間,此時,止不住的滴落冷汗。

    「借著女皇名義下帖子,來掩人耳目?呵,這倒是奇了,本君倒想瞧瞧,是誰在礙本君的事。」

    司月恆眉目含霜,掃落案上玉盞,將信紙丟在其上,任由它淹沒字跡。

    「去,就說這帖子本君收了,到時,一定準時赴宴。」  

    玉白指尖微微緊攥,司月恆勾鳳眼寒涼,須臾划過絲陰翳,敢阻礙他的事?

    擋他的路?

    呵,那就別想著抽身而退!

    「去,打探打探,那執筆女官是誰家的。」

    袞邊雪色燙金衣袍服帖的緊裹腰線,罩著身輕薄的冷蟬紗,分明的透出尊貴。

    司月恆手摁在案上,此時的他,不容許任何人的忤逆,與阻攔。

    「諾」,細玉音色微顫,動作匆忙的告退。

    屋外,影穗看了眼又被闔上的門扇,眼底隱隱的划過道沉思。

    ...

    「怎麼樣,還合身嗎?」

    許攸衣一件一件的將各色衣衫掛到屏風上,生平頭一次覺得自己耐心不夠用,她瞟眼江南織錦水墨屏風裡,隱隱現出來的勁瘦腰線,及流暢弧度,不經然的竟是有些憶起了菩提寺那夜的混亂。

    嗯。。。

    怎麼覺得那夜好像

    就……就事後酣暢了點?

    瑞鳳眼透出些計較,有些陷入了沉思。  

    「大人,這身不成,再遞一身給容色。」

    纖長凝白的臂彎,不著一物的,探出屏風大半,突然扯住她袖擺。

    許攸衣眸光輕垂,瞬間又不淡定了,「你這脫的也太乾淨了!」

    「大人,天熱,容色穿著襯衣,不方便。」

    桃花眼微亮著,容色捂住唇,側過腦袋,背靠著屏風偷偷悶笑,「大人什麼沒見過,怎麼還跟頭一回似的?」

    「說的也是,本官自是無須避嫌。」

    許攸衣眯了下眼,拽住某人手腕,一下越過屏風,將人撈進懷裡,低眉凝他,「左右屋門關的緊,容色也不必隔著屏風,就這樣大大方方的換就成了,就如容色所言,本官又不是頭一回見。」

    「大人,你確定?」

    容色紅唇微彎,指尖輕跳著,撫過自己白玉似的精緻肩胛,徑直劃向她玉帶,進而猛的一勾,將人越發貼近自己,直至無一絲空隙可留。

    他笑著,微墊起腳,氣息如蘭的,銜住她耳垂,眉眼彎著,囫圇的吐出渾音,「容色,可不是一般的閨秀郎君,大人這是忘了嗎?」

    寂靜的空氣里,春光明媚,在一瞬浮起的燥熱中,許攸衣掐住他腰,紅著耳尖,拽下屏風上的衣衫,將人兜頭罩住。  

    隔著綢衫,她捏住他下巴,平息了莫名而來的異樣,最後氣悶的瞪住他,「你如今的身子,也敢這般,真拿本官當柳下惠了不成?!」

    眼前朦朧的透出些光線,耳邊的氣急敗壞,令容色分明的越發愉悅,這要論豁得出臉,許攸衣終究還是他的手下敗將。

    ...

    「這是酒錢。」

    牧晉摳搜的從腰間掏出幾塊碎銀,按到掌柜台上,撇開頭,十分不舍的移開掌心。

    掌柜嘿嘿一笑,卻是推了一把,難得對他有了些客氣,「牧將軍,你的帳有人結了,這錢你省著,等你下回來再花,啊。」

    「誰?」

    牧晉端住神情,心頭忽的划過一個名字,腦海間瞬間跟炸開朵花似的,猛地有些偷樂。

    他麵皮微顫著,拼命壓下嘴角喜色,傲嬌的看向掌柜,「本將軍是朝廷命官,可不接受沒底細的銀錢。」

    「這還能是誰?除了前翰林編修,如今的九品知縣,許大人,牧將軍欠下的帳,旁人哪會費這個功夫,特意跑來替你平啊?」

    掌柜幾不可查的翻了個白眼,牧晉聽了答案,走路都有些輕飄飄了起來,看,果然是過命之交,她還是念著他的。  

    罷了,昨日之事,他肚量大,就不與她計較了。

    牧晉單方面的生了悶氣,又單方面自己原諒了許攸衣,樂顛顛的就往許府跑。

    只是才穿過一條街,宋羅春卻是突然攔住了他,「牧將軍這是要往哪裡去呀?可是往許府啊,不如捎帶上宋某可好?」

    「誰讓你去許府了?」

    牧晉厭惡到處留情的宋羅春,素日最不喜的,便是與她接觸,聽她說要一起,自然十分的不情願,「本將軍事務繁忙,可不捎帶閒人。」

    「閒人?牧將軍這話,可就不對了,某好歹是大理寺的提司,雖然官職不如你,但你也不能就這麼埋汰本官不是?再說,許府我怎麼去不得了?許攸衣可是與本官同期的進士,還同在一個書塾里,授過學,多少也算是同僚,有這情份在,她還能將我打出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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