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頁
這般一想,許攸衣頓時察覺了其中異樣,陳阿大獨斷專行,貪慾極強,這青崖山所有的錢財,明面上放在她寨子的庫房,由各個山頭的嘍囉們一塊兒看著,暗地裡她不可能不偷摸著藏下一些,為了方便自己時時看管,那塊臨著村子,靠著峭崖的田地便成了最好的首選。
所以那些花樹不是簡單的只為相隔一丈,便於觀賞栽種,而是為了精準的測量她自己昧下財寶的位置,而特意種在村子內,如此一來,陳阿大便可安穩的日日守著它們,不叫其他人發覺。
許攸衣驀地的笑出了聲,自古財帛動人心,陳阿大機關算盡,沒曾想竟是便宜了她。
「大當家!大當家!大當家的!」
驚慌失措的叫喊,霎時瀰漫在半月潭上空,大夥眼珠子瞪的大大的,誰也沒有想到陳阿大會突然吐血三升,倒在虎皮木大椅上,滾落下地。
兩廂里的驚嚇,震的她們肝膽劇顫,不遠處馬蹄踏地,嘶鳴聲不絕於耳,仿佛越來越近。
眾人瞬間又忙亂起來,許攸衣看準時機,帶著絲悲戚,踉蹌著奔跑上前,「大當家的,你不能死啊,你死了,那二十萬黃金的聘禮,小生可不敢就這麼收下啊!」
二十萬!!!黃金???
幾十個山頭的當家一聽,瞬間頭也不疼了,滿心滿眼的想到這麼大一筆錢,怎麼著也能吃喝幾輩子了,還作甚山匪!
「你這書生!」
十三峰當家指著許攸衣,眨眼便衝到了最前面,「哪來的二十萬黃金,俺怎麼不知道!」
容色藏在看台下的木樁子後,聽的也是一陣茫然,他放完火,特地跑去草屋裡找柳雲若,想借著許攸衣的名義騙他登上崖頂,誰知一去撲了個空,還以為人已經被許攸衣給帶在了身邊,匆匆過了來,這兜頭冒出的二十萬黃金,著實令他吃驚。
許攸衣不可能憑空捏造,不然稍稍一探,便可識破真假,所以這二十萬黃金竟是真的?
桃花眼底浮起絲暗光,容色不禁有些心動,在怡春院裡,各個勢力混雜,酒桌上,推杯交盞,誰都想謀奪更大的利益,黑吃黑是常有的事,他見得多,耳濡目染,到底是知道些門道的,若是能從中分下一杯羹,於他實在大有裨益。
不管許攸衣這般張揚出來的目的是什麼,這樣的機會,他不願就這麼錯過。
容色心底一瞬有了些異樣,他借著纖瘦的身形掩在木樁後,直直的豎起了耳朵。
「就,就在那峭崖下的水田,水田裡……」
第18章 為難 容色桃花眼不禁浮起絲羞赧,唇珠……
柳雲若固執的看著喬慎奴,眼睛裡滿是怒意,「什麼叫本郎君不能跟著!阿姒姐姐就在那,本郎君哪也不去!」
「郎君!」
喬慎奴橫著雙臂,袖子上的血漬早已鮮紅的瀰漫了整個手腕,不遠處的房舍後人頭涌動,不時的爆出驚呼。
「啊金子!真的有金子!」
泥石混雜的水田裡,稻苗歪七倒八的浮在水面上,各個山頭的嘍囉們迫不及待的順著花樹一丈距離,找出淤泥下的圓石,一挖開,黑布包裹著的大金磚沉甸甸的,分量十分厚重。
刀柄捏在手裡,不禁一松,山匪頭子們眼底冒出綠光,扒拉開同樣興奮模樣的手下,幾乎是同一步調的擠了上去。
「竟然真的在這藏了金子!」
大伙兒眼珠子圓溜溜的,目光垂涎,十三峰當家笑臉張大,不知想到什麼,轉頭看了許攸衣,身子趁著人不注意退到了她身側,「你這書生,俺倒是瞧不出你這麼能耐,能讓陳阿大把家底都交代的那麼清楚。」
「十三當家,小生只是碰巧得了大當家的青眼,若有這樣的本事,早就逃離了此地,哪還會被拘押看管,如今大當家的不在,小生只能仰仗十三當家多多照拂。」
許攸衣低下眉眼,叉了叉手,甚是乖覺的應了話,說的十三峰當家越發得意,她手一揚,眼底精光微閃,「俺知道你們這些書生心眼多,俺也不跟你玩虛的,俺要金子,實實在在的金子。」
綠豆大小的眼珠滴溜溜轉著,說著一頓,將聲壓下去許多,「她陳阿大的心思比狼還難猜,霸著青崖山這麼久,俺就不信她平日攢的錢就放在一個地方!」
眉尖微動,許攸衣目光透出異樣,躲閃著像是被說中了心事,「十三當家你真會說笑,小生哪敢欺瞞你們,小生和兩位阿弟的身家性命都還在你們手裡捏著呢,小生哪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阿弟?」
面朝花樹,壯碩的身形稍稍一移,攔在許攸衣身前,露出淫.笑,「你不說,俺還真差點忘了,這麼賽天仙的兩個美人還呆在草屋裡,等著俺過去呢,俺不是多好的性子,只怕你那嬌滴滴的兩個阿弟承受不住。」
烈陽照著脊背,許攸衣眉目一顫,餘光不經意掃到花樹下的兩個人影,像是察覺到了兩人的目的,唇瓣微微有些緊抿。
三四丈的距離,目光無聲相對,濃烈的熱氣熏的柳雲若兩眼驀地一紅,「阿姒姐姐若是知道,本郎君不顧她,自己跑了,她,她一定會失望的,喬掌侍,雲若,雲若喜歡她,雲若是真的喜歡她……」
喬慎奴是雲陽柳氏當家主君親自派到柳雲若身邊伺候隨侍的,因著年長,又在尚禮局待過,一到他身邊不過幾月便升到了掌侍的位置,此後十餘年便一直負責柳雲若的禮儀閨訓,雖是奴才,卻有管教主子柳雲若言行的督導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