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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二小姐真愛開玩笑,你不是也來了嗎?」
江秋煙挺直身板, 含眸帶笑, 從前種種, 即便是她棋差一招, 也只是栽在了宋容一人手上。
如今, 且不提安城王麾下軍士已經盡數被她收編。
就單單此刻,她的身份也要高出許攸衣這樣的尋常世家貴女。
正所謂名不正則言不順, 能證明她身份的肅惠郡君以及那個臭道士無塵已經魂下九泉,許攸衣不會再有機會, 奪走她想要的一切。
而當初寵冠後宮的貴君宋容,如今的容色, 已無先機可占, 她絕不可能再重蹈覆轍。
江山,美人,都只會是她的囊中之物。
想到這裡, 江秋煙眉眼神色開始狂妄, 敵意也就遮掩不住, 「難不成你來得,我堂堂世女卻不能來得?」
許攸衣將這一幕納在眼底,輕勾了唇角,雖不明白江秋煙從前與她有何交集, 但以往聽說過一些關於江秋煙的事跡,知曉她與安城王並不親厚。
料想即便是安城王授意她前來,斷也不會告訴她關於遺詔的事。
也就歇了幾分要繼續探問的心思。
勾唇寒暄道,「江世女才是說笑,某不過是擔心江世女無詔進京,會惹陛下生怒,適才好奇多問了幾句,若江世女不願多言,盡可離去。」
「呵,許攸衣你還是與以前一樣巧言令色,讓人抓不住把柄。」
江秋煙顯出厭惡之色,既而不知想到些什麼,又莫名笑了起來,「不過這不打緊,不管怎樣,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結果?
容色眯了眯眼,全程看著兩人打機鋒,直到此刻有些明白過來,江秋煙怕是有什麼過結,要與許攸衣清算。
那麼她尾隨到此,是想通過他從許攸衣那裡得到什麼,才會出手的嗎?
「江世女,容色謝過江世女方才援手。」
桃花眸波光流轉,看向江秋煙,徐徐施禮,出口打斷了二人交鋒。
江秋煙這才想起來容色還在身邊,當即收斂神色,恢復翩翩有禮的姿態,「容郎不必多禮。」
她垂涎的露出欣喜,竟是想要伸手去攬。
許攸衣看到這幅光景,一瞬便將半夏手裡的劍柄也抽了過來,徑直擲了出去。
想當然的,江秋煙狠挨了一記,連容色衣角都沒碰到,頃刻手拇指與食指交連處泛上一大塊青.紫,高高腫.起。
她神情抽搐,冷嘶了聲,忙將手抽了回來,一看,怒意滔天,抬頭伸出完好的另一隻手,直指許攸衣大罵。
「你幹什麼!」
「江世女,某隻是一時手滑。」
許攸衣分外無辜的看著江秋煙氣急跳腳的模樣,唏噓道,「況且某也沒想到江世女這麼不禁打呀,畢竟你可是安城王的嫡親女兒,都說虎母無犬女,江世女不會是礙於身份,怕砸了安城王的名聲,讓著某吧?」
此話一出,噗嗤一聲,許攸衣身後數十名護衛沒憋住一陣悶笑。
半夏是帶頭的那一個,撐不住了,虛咳一聲,清著嗓門,為免江秋煙拿她們作伐,給自己主子沒臉,忙出聲圓場道,「是屬下不小心放了個屁,她們這是在笑話放的屁。」
「放屁!」江秋煙瞪圓了眼。
她信個鬼!
「哈哈哈哈哈……」
這下,別說護衛,連許攸衣,容色也忍不住了,護衛更不用提,險些連腰都直不起來,拿劍抵著肚子,笑得直打顫。
江秋煙一瞬明白過來,頓時氣的冒煙,「許攸衣你別得意!」
容色嫌惡的掃她一眼,本來還想看看江秋煙打的什麼主意,卻不想人是個色中惡鬼,若不是許攸衣出手,他定用金線削掉她半個指頭。
她倒還敢出言不遜?
容色手伸進袖兜,想取出毒針,給江秋煙個顏色瞧,一摸,才記起東西被許攸衣給繳了,只得放棄。
許攸衣遠遠看著,雖注意到容色動作,但見他與江秋煙挨著的距離,不過咫尺,連挪都不帶挪動的,頓時有些不舒服起來。
難道依著他的聰明,能瞧不出人對他藏著什麼心思?
方才,江秋煙似乎還當著她的面,稱呼容色,叫容郎。
許攸衣眸光微沉了沉,他懷著身孕,夜不歸宿不說,還跑到這荒郊野嶺,而江秋煙這個安城王世女,也莫名其妙出現在這……
許攸衣很難不將天南地北,毫不相關的兩人聯繫到一起,而後瞬息間,竟是想到夢裡容色用匕首,趁著她昏睡,毫不留情捅她的場面。
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她一抬手,制止了護衛們的笑鬧,走近兩人,掃眼容色,徑直將人拉到身後,而後眸光犀利的直射江秋煙。
「江世女,難道不該解釋你為何會與我的側侍出現在這嗎?」
江秋煙冷笑一聲,「這個,許二小姐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四周屍體,大多是被樹葉遠距離,從上至下,一葉封喉,只有三個是由彎刀一刀斃命,許攸衣甫一踏近,便瞧出了端倪。
江秋煙的刻意提醒,令她微微一笑,「江世女的意思,是你英雄救美,自導自演?」
「胡說八道!」
江秋煙有些在意的看眼許攸衣身後,斥道,「許攸衣,我是正巧路過,要不然那些死侍會連我都想一塊殺了?」
「那這麼說江世女是倉促間碰上,並未有所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