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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番敲打,明著是與劉清,在說道他的苦楚,實則在拐著彎的說在場嚼是非,看好戲的一眾人,不夠光明磊落,只會下絆子。
廊下僕役頓時收回視線,眸光微閃,趕忙裝模作樣的干起了自己手頭的事,竊竊私語聲也跟著戛然而止。
「容郎君多慮了」,劉清看出容色這是借著她,堵著旁人的嘴,聯想前日光景,不禁眉心一跳,忙跟著順話幫襯,「大人最看重的便是你,怎麼會因些沒憑據的事,與你離心,不過等大人得空,本官會記得在大人跟前解釋的,還請容郎君放心。」
「那就多謝劉大人了。」
容色目的得逞,轉過身打量了一圈角落四處的僕役,輕笑著邁進了屋子。
許攸衣站在窗前,將這一幕看的分明,莫名也跟著低笑了聲。
容色踱步進到內室,穿過屏風,見人醒了,喜的撲上去,抱住她腰,「阿姒,你這睡了大半日,錯過了早膳,又錯過了午膳,容色一個人吃,可冷清了。」
「不是還有晚膳嗎,色色。」
她牽起他手,玉骨分明的指節,交叉著與他糾纏在一處,微微握攏,她神色怡然的笑著,紅唇微啟,碰了下他指尖。
「日子還長,這般黏糊,若是膩了可怎麼好?」
「膩?容色才不會膩」,他當即反駁,語氣篤定,只是她的話,他總要下意識琢磨幾回,這一想,神情沮喪,這眉頭也就皺了起來,「阿姒,是容色讓你覺著沒意思了嗎?還是容色的樣貌不如先前好看了?還是,還是阿姒在外頭瞧中了誰,想納回府里?」
「色色覺得呢?」
許攸衣低了眉,濃密的睫毛像把小扇子,在漆黑的瞳仁間,投下層陰影,「若是真的,色色會如何處置?」
「阿姒想聽真話嗎」,容色臉貼著她纖細堅韌的脊背,在她看不見的視線里,神色說不出的陰詭。
他音色如常,甚至語調都透著幾分調皮,纏綿繾綣的復又問道,「阿姒,你想聽真話嗎?」
「自然」,她點了點下頜,餘光覷著落地銅鏡里兩人側影,徐徐笑道,「我自然想聽真話。」
「容色容忍不了有旁人占著阿姒,這臥榻上,更容不得有旁人覬覦阿姒身側的位置半分,阿姒若有了更喜歡的,容色改變不了你的心意,便只能除了他,這樣阿姒的眼裡,不就又只剩容色一個了嗎?」
他笑眸彎彎,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深刻進骨子裡的偏執與自私,偏偏神情愉悅,像是在說什麼有趣的事,帶著幾分躍躍欲試。
「阿姒,你說這樣是不是有幾分話本里非卿不可,忠貞不二的纏綿悱惻,糾纏不休的意境?」
「除了旁人,便只剩自己?」
她眼底光華流轉,映著窗外繁花似錦,竟是說不出的瀲灩非常,「色色倒是像我。」
許攸衣意味不明的,收回視線,淡淡的浮起絲笑,莫名涼薄。
「如此,沒了餘地,便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了。」
...
「太女殿下,吏部,吏部侍臣府上,突然走水,錢大人,錢大人卒於火中,屍骨無存。」
太女府,一眾近臣候在廳中,慕芷遙隔著珠簾,粗略的掃了眼,赫然覺出少了一個往日最得力的一個下屬。
誰知,門外這時就急匆匆的跑進個臉髒污的失儀的侍衛,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帶著哭腔大呼,「屬下失職,還請太女殿下降罪。」
「什麼!」
慕芷遙驚的騰身跳起,連病態都裝不住了,「什麼時候的事!」
第69章 她摟緊他腰,湊在他耳旁……
「就三炷香前, 錢大人的書房突然起火,屬下想去救時,被人從後襲擊, 待睜開眼,錢大人便只剩下一副焦骨, 屬下不過輕碰了碰,就散成了堆灰。」
侍衛從懷裡掏出一張桌布包裹成的包袱, 攤在地上, 幾下展開, 「屍體的玉板指, 經吏部侍臣府上僕役確認, 確是錢大人常帶在手上的那個。」
「混帳!慕芷岐你也太過分了!連孤的左膀右臂,你都敢趁著孤一時失勢, 欲殺之後快,當真是將孤的太女之位當做了你的囊中之物, 自以為唾手可得了嗎!!!」
慕芷遙氣的面色發青,脖子上吊後的青痕猶在, 隨著她激烈的扯斷珠簾, 沒了它物遮掩,一下現在眾臣眼中。
「孤不會讓她好過!母皇看重她又如何,孤才是名正言順的凰朝太女, 孤要讓她付出代價, 孤要讓她永訣帝位!」
慕芷遙猙獰的將滿掌的珍珠砸在地上, 環視眾臣,不容置喙的怒吼,「你們聽著,你們是孤的近臣, 慕芷岐能殺錢侍臣,自然也能殺你們!只有孤,只有孤才是你們的唯一靠山!」
「諾,臣等唯太女殿下是從,不敢有生二心。」
眾臣三緘其口,紛紛揖禮,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
「道長認為還不到時候?」
許攸衣將棋子扔進棋簍,洒然一笑,「可是慕芷遙與慕芷岐已經勢同水火,這朝堂之爭,三家派系,蓄勢待發,就算攸衣不出手,這鳳朝想來也不定能按捺的住,既然如此,攸衣渾水摸魚一番,定然事半功倍。」
無塵灰白的髮絲全然盤在頭頂,松松的插著一根骨玉簪,她掀起眼皮,將吃的子掃進掌中,微微一握,瞬間化成齏粉。
「老道只是受肅惠郡君之託,將實情告知於你,那日在斷崖山谷,也是老道一時心軟,收留的你們,可女娃娃,你對那個拖著你,跪在老道茅草屋前整整三日,求老道救你性命的那個男娃娃,是不是太心狠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