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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宋羅春的想法竟是與牧晉不謀而合了,她領著人,裝作熟門熟路的進了北城吃食玩意最多的街巷,容色從馬車裡下來,看到如此光景,哪能瞧不透她的心思?
桃花眼微微輕眯了瞬,容色沒打算戳破,宋羅春自以為百試不爽的愚蠢把戲,他戴著冪籬,靜靜跟在她身後,無論宋羅春拿什麼打趣,與他玩笑,他都十分給面子的應和幾句。
這讓宋羅春舒坦極了,大凡那種久居深閨的,稍不注意,就會臉色緋紅,支支吾吾的含著泡淚,叫人只覺無趣。
每每得手,一開始的幾分新鮮之後,便只剩瞭然無味。
唯獨今日盯上的容色,無論她不經意的說了什麼葷話,玩笑,他只要三兩下一接茬,不需她作揖討饒,他自己就能解了尷尬,小嘴巴巴的,十分叫人喜歡。
如此解語花,實在難得,宋羅春言辭間自是有了幾分上心,也越發拖著時辰,留著佳人陪自己。
「小郎君,不知小郎君叫什麼名兒?」
「容色。」
宋羅春緩下幾步,突然貼近他身側,容色輕笑了聲,透過冪籬看向她,十分軟糯的從唇間吐字。
「容嘉善言,色如丹蔻,好名字!」
狐狸眼笑開了花,越發湊近他,「郎君可愛吃甜食?」
「宋小姐言似蜜餞,容色便是不喜,也能得幾分滋味。」
桃花眼凝住滿臉春風蕩漾的某人,倏地抬指抵住她肩,「倒是宋小姐,往日定然不甚喜甜。」
「哦?為何」,宋羅春眨眨眼,順勢站直了身,不遠處,熟悉的身影站在酒坊布幡下,悠悠然注視著她背影,不知看了多久。
容色後退了步,拉開距離,雙眸掩在冪籬之下,徐徐彎起,透出了絲戲弄,「宋小姐滿嘴的蜜,平日難道不覺膩味?」
「你……」
狐狸眼微微瞠大,宋羅春滯住身形,有些說不出話,許攸衣邁了過來,整好聽見容色取笑,不覺輕勾了唇角。
容色上前,親昵的挽住她手腕,靠在她肩上,「大人,你可算過來了。」
「原來你瞧見本官了,不過來」,許攸衣伸指戳戳他額,低眉含笑,「可是指著本官會舍不下你?」
「容色就是想瞧瞧,大人能忍多久。」
桃花眼似沁出了蜜,容色不著痕跡的掃了一圈,不見那牧晉身影,自是高興極了,想來許攸衣被拉走,定然不放心他,才會舍了旁人,特意尋過來。
不管如何,她有這份心,他便開心。
「許攸衣!」
許攸衣既尋著了她們,又非在這時候過來,擺明了就是為著看她笑話,要她難堪!
如今,竟還在她面前,顯擺恩愛?
怎麼,感情這兩口子早就設計好了,合起伙來,要打她臉!!?
狐狸眼怒不可遏,這簡直!
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故意的!」
「你覺得?本官需要故意?」
許攸衣抬手伸進冪籬,去撫容色眉眼,連眼風都不曾施予她,「本官的人,便是喜甜,也自有本官為他費心,宋提司這般大聲嚷嚷,也未免太往你自己臉上貼金了。」
「大人,說的對極了,容色只喜歡大人餵的糖,旁人不配!」
容色歪著腦袋,摁住了許攸衣似欲撤離的手,貼在臉旁,輕輕摩挲,一字一句,生生踩著宋羅春的臉面,長著許攸衣的威風。
拱火似的挑撥,入了許攸衣的耳,卻是舒坦極了,能叫宋羅春吃癟,不愧是她收在身邊的人。
許攸衣露出了笑,這才側了一眼宋羅春,「宋提司,莫要見怪,畢竟男兒家伶牙俐齒些,還是有些好處的,至少,噗嗤,至少這嘴上便宜,旁人是占不去的。」
「……」
宋羅春咽下口唾沫,因著她的大聲叫喚,引來了不少明里暗裡的注目,擱往日,她應是極得意的,奈何今次,算是里子面子,都叫許攸衣給戳了穿。
她不覺拿衣袖遮了半臉,甚是擔心叫熟人瞧見,傳出去取笑,宋羅春露著一隻狐狸眼,不痛不癢的瞪眼許攸衣,「姓許的,我看上的人,就沒失過手!你且等著!」
宋羅春自覺惡狠狠的撂下話,又挺直身板,徑直離開了原地。
「大人,可會擔心?」
見人忿忿不平的離去,容色搖搖許攸衣臂彎,彎了眸子,有些隱隱的期待。
「為何要擔心?」
許攸衣執著玉骨扇,輕拍了下他冪籬,瑞鳳眼底升起些許不解,「莫非你想給本官唱一出紅杏出牆不成?」
容色抿了下唇,略有些失望的側過身子,低聲咕噥,「紅杏出牆,那也得有人砌牆。」
第44章 獨占 良久,她抬步,近前,執起他下巴……
時辰已近晌午,許攸衣打量了眼容色,見他低著腦袋,冪籬下神色朦朧,卻是透著幾分沮喪,她微楞了楞,有些不明白他突如其來的委屈,「怎麼?你以為那宋羅春能贏得了本官?」
身後賣糖葫蘆串的吆喝聲響亮,許攸衣執著玉骨扇,穿過冪籬,抬起他下頜,望向他的目光帶上了幾分信誓旦旦,「你且放心,她能給的,本官一樣不會少你,任憑她怎麼纏磨,過去她贏不了的,如今依舊照樣,只能是本官的手下敗將。」
容色微抬了眼,透過雪色冪籬,凝住她雙眸,耳尖一瞬冒起了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