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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容色,容色只是……」
桃花眸微楞了下,容色剎那紅了兩頰,原來,原來許攸衣是在擔心他!
掌心鬆開,容色帶著喜色,復又環住她,蹭著她的耳尖,甜滋滋的勾了唇角,「容色錯了,妻主彆氣壞了身子,以後那宋三郎,容色再不搭理了~」
「嗯,就這樣?」
女子積了半天的威,頃刻之間土崩瓦解,可還是少不得要敲打敲打這不讓人省心的小夫郎。
不然誰曉得依著他的本事,往後被激的能做出什麼事來?
月色鋪陳的小徑上,對影成雙,容色彎著桃花眸,將自己的烏髮與許攸衣的纏繞在一處,喜不自勝的點點下巴,「以後出府得有妻主陪著。」
...
「你瞧清楚了?」
司月恆將筆擱下,連日來的籌謀算計,令他幾日都未能好好安枕,而他的皇姐,鳳朝太女殿下,竟然在此時要他放棄計劃,轉而與凰朝的齊王慕芷岐和親。
笑話!
他認定的妻主只能是許攸衣,慕芷岐算什麼東西?這如何能令他接受!
「派出去的人瞧的真真的,那人與殿下足有七八成相似,如今仗著那張臉,說是在齊王府橫行也不為過呢。」
細玉將瓷盞擱在案上,熟練的將滿是字跡的特製信紙一張張捲起,分門別類的歸置到各處,以備及時傳遞出去。
「瞧那陣仗,若是殿下嫁了齊王,只怕齊王任殿下搓扁捏圓,齊王也未必會惱殿下呢。」
瓷盞重重的磕在案上,滾落在地。
司月恆眉心蹙起,一想到慕芷岐竟拿著旁人,褻瀆自己,只覺噁心的連血燕窩也咽不下去了。
「殿下」,細玉驚的一醒神,這才覺出自己引了主子不喜,嚇得趕忙跪在地上,「奴……是奴失言,那起子人豈配與殿下相較,這齊王也實在荒唐,想必陛下定然不會不顧殿下意願的。」
「皇姐早已先斬後奏,說服母皇,如今兩國和親詔書已呈到凰朝皇帝案上,木已成舟,本君卻不想認命。」
一身鳳朝皇族獨有紋飾的帝卿袍服,將司月恆襯得冰冷而又威嚴,此時的他無心再計較身邊一個侍兒的幾句胡言,只一心想脫離這個帝卿身份,不再成為兩國聯姻博弈的工具。
「齊王貪圖美色,又有心帝位,本君卻不留戀權位,鳳朝帝卿何其之多,和親誰都可以,想一舉兩得?做夢!」
「殿下?」
細玉驚詫的瞪大眸,想不通依著眼下情景,司月恆還能如何扭轉形勢,脫身而出。
「這幾日,許府可有什麼動靜?」
司月恆深吸口氣,平復思緒,漆黑瞳仁冷冷的凝向地上的侍從,「那個妓子在翠微軒如何了?」
「許府還是如往常時候,只是許女君似乎與河州宋家三郎君有了瓜葛,而那容色前幾日落水,一直昏迷著,直至昨日方醒。」
細玉脊背一抖,不敢隱瞞,耳邊意料之中的剎那傳來硯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的聲響。
「殿下息怒」,細玉的小身板顫慄著,伏跪在地,冷汗直流,這幾日司月恆動輒生怒,底下伺候的除了他與影穗,已經接連吃了不少掛落,唯一值得慶幸的大概是性命無虞,只是些皮外傷。
「河州宋家。」
司月恆手撐在案上,面色鐵青的咬著牙根,燭光下,眸色晦暗莫名。
...
「阿姒姐姐!」
柳雲若兩眼通紅,一副要哭不哭的突然從門裡邁了出來,站在翠微軒台階下,暈黃的燭火微晃,這一襯托,許攸衣與容色二人間似親密無間的氣氛,則顯得格外溫馨。
「阿姐可回來的真是時候。」
翠微軒外,許攸枝背靠著翠微軒台階旁的石獅,整個身子都籠在陰影里,音色嫉恨,像是特意候了許久。
「不知道的還以為阿姐有帶著寵侍,去會外頭相好的癖好呢。」
許攸衣背著容色,打量了眼柳雲若,既而眸光微凜,投在許攸枝身上,「你怎麼在這,翠微軒的地兒,我記得我似乎從未允許你踏入過,怎麼,是教訓還沒吃夠嗎?」
許攸枝霎時像被踩了尾巴,神情不善的從陰影里沖了出來,口不擇言的質問道。
「許攸衣,你以為我稀罕踩你的地!我來問你,你勾搭妹夫,讓宋三郎移情於你,這才不過三日,他竟要我再也別去找他,說看見我,就覺得噁心!憑什麼,許攸衣,你憑什麼!你真是耍的好手段啊,要老太君不允我的婚事,背地裡卻是存了這種心思,齷齪的簡直是下賤!」
嘶聲力竭的大喝,在寂靜的深夜裡,格外洪亮,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有腳步聲凌亂的往翠微軒趕來,低低的私語聲,此起彼伏,僕從護衛傻眼似的提著燈籠,遠遠的站著,越聚越多。
四人兩廂對立,許攸枝的歇斯底里,顯然是準備要鬧得人盡皆知,而柳雲若雖不曾言語,但那副樣子,在外人看來,儼然是坐實了這件事情。
許攸衣額上青筋微跳,只覺腐骨散侵蝕的傷口愈發疼了。
第80章 桃花眸微微愣住,容色懷……
「妻主」, 容色環著許攸衣頸項,想到自己留在她手上的那幾道劃痕,目光間的自責, 與內疚愈發凝重了起來。
「不是你的錯。」
許攸衣移了眸光,星星點點的燭光浮在她眼底, 帶著微微的暖意與光亮,須臾緩和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