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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色,那只是交易。」
許攸衣低眸含笑,「等事情了結,這些都不作數的,只有色色才是我的夫郎。」
「那容色也要拜堂」,桃花眸露出狡黠,「要所有人都知道容色是阿姒的夫郎!」
許攸衣彎了瑞鳳眸,牽住他,「好,就依色色。」
二人相攜,回到了南巷的一處院落,許攸衣推開門,容色驚訝的張眸,發現雅致的院落已經煥然一新,到處都掛滿了紅綢,凡是窗子,廊柱都裝點上了大紅喜字,就連石子路上都鋪著精緻的紅毯,踩上去軟乎乎的,一點也不硌腳。
「阿……阿姒」,容色轉了一圈,將所有一切納入眼底,喜的濕了眼眶,「這是為容色準備的嗎……」
許攸衣輕輕頷首,容色幾步撞進她的懷裡,抱住她腰,「阿姒,容色很歡喜,阿姒對容色用心,容色真的很歡喜。」
「那色色就按著禮數,在此處待嫁,三日後,我會給你一個天下最盛大的婚禮」,許攸衣摟著人,撫摸他的眉眼,親昵的蹭了蹭他的鼻尖,「色色,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
容色神色微滯,微擰眉,「這三日,容色都見不到阿姒嗎?」
「成婚有講究的,婚前相見,會壞了意頭,色色,乖乖等著我八抬大轎來娶你可好」,瑞鳳眸眸光瀲灩,低首輕啄了下他的唇角,帶著安撫和不容拒絕之意。
容色微斂眸,有些不情願的輕應了聲。
許攸衣浮起抹笑,將人打橫抱起,「色色捨不得我,我很高興,三日後,我們不會再分開了,色色莫要想有的沒的,安心備嫁便可。」
容色被哄著,依依不捨的放走了人。
三日裡,整個院落都有暗衛在四處守著,他走到哪,都有人跟著。
不同於以往的緊張氣氛,讓他莫名心慌起來,許攸衣做的事,各方也同樣在暗地裡籌謀已久,正如那一箱箱在涼城縣衙見到的火藥,無疑都是衝著鳳朝皇位而來。
「阿姒會有危險,那些火藥既然沒有在喜宴上引爆,那麼……那麼」,容色扶住廊柱,忽然有些頭暈目眩。
他等不下去了,整整三日,他等不下去了!
容色站直身,望著高高的院牆,思緒飛轉,可隱匿暗處的暗衛顯然比上一次更加警覺,一瞬便發覺了他的異樣,當即現身攔在了他的面前。
「郎君,主子吩咐這三日,您哪裡也不許去,還請郎君莫要為難屬下。」
容色瞪她一眼,正想說些什么喝退她,巨大的一聲爆炸在東南方皇宮的位置揚起熊熊火焰與黑煙。
震的他腳下的地面都震了三震。
容色眼神微顫,還不待做出反應,接二連三的爆炸聲連環響起,行同地龍翻身一般,令距離皇宮頗遠的此處院落牆面都出現了巨大裂痕,枯枝一般的延伸開去。
桃花眸下意識看向方才攔住他勸告的暗衛,即便黑色面罩遮住了她的大半神情,可容色還是看出了她深埋其下的凝重與焦色。
空落的心一下高高懸了起來。
阿姒現在在皇宮!她在皇宮!
容色一把扯過暗衛衣領,驚慌失措的變了臉色,「許攸衣她在哪!」
「主子有令,不許郎君出去。」
暗衛重複著話,低下了頭,恭敬揖手。
容色眼眶一下紅了,「她是怎麼交代你們的!我要聽實話!」
暗衛退後三步,依舊維持姿勢不變,「主子只交代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郎君,若郎君執意出院,屬下可行便宜之事,還請郎君耐心等候,過了今日,屬下定然不會再阻攔郎君。」
便宜之事?
容色落下一滴淚,她又哄他,她讓人看著他,說要八抬大轎娶他,只是為了穩住他,不想讓自己壞了她的事。
「郎君還是回屋吧,此處不宜久站」,暗衛沒有絲毫動搖,依舊攔在他面前,向左右侍兒示意將人帶回。
容色心慌意亂,竟是任由人扶著回了屋,整整一夜,都睜著眼,望著床帳頂的流蘇,捱到了天光初亮。
這一日,四處都靜悄悄的,容色推門出來,指尖帶著冷意去接飄下的飛雪,焦躁憂急的心緒到了此時,反倒沒了知覺。
院門吱呀一聲打了開來。
他下意識緊盯住敞開的門,心漸漸提起,是她嗎?
為什麼這麼安靜。
容色一步步的,有些焦急的急走過去,扶上了門沿,「阿姒……」
她下了馬,敞開懷抱,衝著他笑,額角有些淤.青,卻滿面的氣定神閒。
容色哭了出來,飛奔著撲向她,完全忽略了她一身明黃色袍服,及身後一眼望不到頭的迎親儀仗,直直的衝進了她的懷裡。
眼角通紅的呢喃她的名字,一下下的捶打她的胸膛。
「色色,仔細手疼」,許攸衣受著他無言的埋怨,接住了他的拳頭,微微握緊,碰在唇間。
「你哄容色,你在嫌容色礙事」,容色心徹底落下地,哭嚷,「阿姒就會哄容色。」
許攸衣勾唇微笑,抵上他額,帶著安撫似的,親昵的蹭了蹭,「色色,這三日我很想你,我來娶你了色色,我們不會再分開了。」
容色抬眸,陷在她的深情里,淚眼中綻開了笑。
二人乘上鑾駕,在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中,走過街巷,邁過平坦寬闊的宮道,一路在百姓的見證下,進入高大威嚴的神武門,相攜著踏上紅毯,步上了高高的巍峨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