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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臉面不說,還是女皇送來的人,身份自然較之尋常側室,要不一般一些,等閒是不允被正君發賣處置的,除非確有大過,不然,便是拂了女皇顏面,鬧不好是要貶官發配的。
如此一來,無緣承沐天恩,陪王伴駕的宮侍,便會想著法子趁這一日,來勾得貴女們注意,不致寂寞宮闈。
只有少數,是身負密令,走個明面上的過場。
故而,大多貴女,也是十分期待湊這個熱鬧。
廊檐下,人來人往,宴席未開前,便已經擺滿了供王公貴族們賞玩的投壺箭矢,與六爻,圍棋等物件兒。
各家到了年紀的貴女,便是未成婚的,也能在這一日,挑選合心意的美貌宮侍,帶回去安上名分,無須經由長輩應允,亦或顧慮違反禮制。
算是另一名義上的,受認可的婚嫁制儀。
許攸衣領著容色穿行在宮道間,一個宮侍提著盞蓮花燈,遞到她手上,容色仔細一看,那四角墜下的玉飾竟是帶著蘭陵許氏字樣的紋刻,像是依著各府品級,尊榮,特意做出的區別。
「大人,這花燈為何要標識紋章,有什麼用處嗎?」
「荷花宴,急需藉機離宮的宮侍,大多是在宮中不得勢的,素日自然也見不了多少貴女,鳳君心思靈巧,特意做了標有各府徽記的花燈,叫宮侍辨別,以免擇姻緣時,鬧笑話,損了皇家顏面。」
許攸衣將燈提著,小聲的說與容色知道,桃花眼微斂了下,他猛然生了些警惕,一把奪過她手裡,描著錦鯉荷花的燈籠,背到了身後。
「大人,不許動心思。」
他輕抬下巴,鎖住她雙眸,生了萬分的不情願,「宮侍有什麼好的?各個都像木頭,一點都沒趣兒,帶回去,還得顧忌是宮裡的,沒的供個祖宗出來,叫大人難堪,可怎麼是好?」
「噗嗤,你這醋罈子,本官竟不知,你還有這樣為本官著想的時候?」
許攸衣點點他眉心,見他拈酸吃醋,還一本正經的模樣,竟是有些忍俊不禁,「本官也非沒來過這荷花宴,只是幾次都未曾帶走宮侍,惹了鳳君注意,這才在那之後,再未曾收到帖子,如今,也是你要來,本官才勉為其難,帶你過來瞧瞧花樣罷了。」
「大人沒誆容色?」
容色心下一松,卻仍是歪了腦袋,舉高花燈,有些不信的看她。
瑞鳳眼泄出絲無奈,她牽住他手,走到大片綻開荷花的浮橋上,指著笑逐顏開的來往宮侍,手拿紅綢,各有奔處的模樣,撇頭看他,「你瞧這一路,可曾有哪個宮侍,往本官這遞過紅綢?」
「大人」,他驚訝回望,好像真的沒有過!
許攸衣微挑了下眉,勾起唇,竟是莫明的帶了絲嘚瑟,「想當年,本官不近男色,那可是在宮裡出了名的,也就你僥倖入了眼,還尚不自知。」
「哪有?容色知道,大人對容色的心思,只是……」
他挽住她臂彎,低低垂下眸,許攸衣見他突然停下,模樣竟還像是有些委屈的意思,不禁有了些好奇,「只是什麼?」
「只是……,哈哈,只是大人,嘗的第一個禁果不會就是容色吧!」
星光燭火之下,他雙眸彎似月牙,像是盛著漫天銀河,璀璨肆意的綻放著光華,令許攸衣一瞬的竟是有些沉醉,她撫上他眉眼,不由自主的傾下身,碰上了他的唇。
卻不想荷花浮橋的那一頭,有人提的荷花燈,砸在湖裡,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水面之上。
第53章 刺客 「不是禁衛」,瑞鳳眼一瞬嚴肅,……
「殿下。」
細玉穿過幾道迴廊, 謹慎的四處張望了下,這才踱步到司月恆身後,低眉稟報, 「那女官身份並無可疑之處,只是她素來好賭, 叫人拿捏住了短處 ,受人指使才在女皇跟前, 進的言, 奴在之後又去查了今日與她接觸過的一干人, 尋著了一個在鳳瀾殿當差, 叫草兒的宮侍, 發現時已經因意外落水死了,殿下, 可要奴再仔細查查鳳瀾宮?」
「不必了,本君等不了了, 你去吩咐安插在淑榮殿的細作,令他們務必在荷花宴前, 支走許攸衣, 將容色引去御花園冷梅林,本君不想在荷花宴後,再見到此人。」
勾鳳眼浮現抹瘋狂, 渾然不復以往的冷靜雍容, 流雲織錦鳳紋廣袖下, 指尖至今因著方才一幕,止不住的帶著些顫慄。
他須臾握攏十指,直到痛意壓過狼狽,才剎那拋棄了以往的迂迴算計, 全然的有了決絕。
「本君,要他死!」
司月恆紅唇緊抿,眼尾猩紅未退,盯著浮橋那處早已空無一人的虛空,難耐的捂住心口,終是再也壓抑不住的泄出了殺意,「沒人可以奪走本君的東西,沒人可以!」
「諾!」
細玉得了吩咐,自是高興極了,主子早該這樣!
殺一個小小侍兒,何必花費什麼心思?
一刀下去,給他痛快,已經是給他臉了。
...
「許大人,鳳君君上想要見見許大人,還請許大人移步去鳳瀾殿一趟。」
面目寡淡的宮侍,提著宮燈,突然攔住了許攸衣去路,微彎了腰。
瑞鳳眼露出絲疑惑,鳳君要見她做什麼?
「這位宮人,不知鳳君君上是為著什麼事,要尋本官?」
許攸衣不著痕跡的打量眼,跟前宮侍,「臨近荷花宴開席,眼下趕去鳳瀾殿,只怕錯過時辰,不如本官在宴上,再行拜禮,想來鳳君君上通情達理,也不會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