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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是順利完成任務返回外面世界的第三天了。
他整整昏睡了五天五夜。
因為長期沒有進食,整個嗓子幾乎是乾裂的疼,但宿封舟還是非常艱難地擠出了一句話:「應奚澤呢?」
其他人顯然沒想到他會問的第一件事居然是這個,周圍伴隨隊長甦醒而剛剛活躍些許的氛圍,在這瞬間又幾分微妙了起來。
這讓宿封舟多少有些不好的預感。
下意識的就要起身,但是因為沒能適應全身脫力的感覺,又重新重重地跌了回去。
嚇得周圍的人頓時手忙腳亂地又圍了過來。
「放心吧老大,從地窟出來的當天晚上應工就被冀院長派來的人給接走了,肯定出不了什麼問題的。」慎文彥直接就是一通解釋,「兄弟們幾個就是覺得當時那個叫相嘉言的助理態度叫人覺得有些不爽,也不是什麼大事。」
宿封舟整個頭暈得厲害,聞言擰了擰眉:「相嘉言?」
「對啊,我們辛辛苦苦把人送出來,一句謝謝都不說也就算了,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欠他的一樣。」慎文彥越想越覺得來氣,忍不住地撇了撇嘴,「我看這個助理才是問題最大的那個,應工明顯已經身體很不舒服了也不留人在醫療部那邊休息,非要連夜帶他回市區,到底誰折騰誰啊?」
宿封舟:「應奚澤身體不舒服?」
慎文彥一時間也不知道應不應該驚嘆宿封舟在話語中捕捉重點的能力:「……放心吧老大,應工受傷的部位在第一時間就處理過了,應該是被旁邊的荊棘劃破的,沒有被感染。就是這段時間累的,就有點發燒。」
宿封舟重複:「有點發燒?」
「……」慎文彥乾脆全部招了,「高燒,回來崗哨的時候已經上40度了。所以我這不是說,本來起碼應該讓應工先好好休息一下的,畢竟崗哨這邊本來也有頂級的治療團隊,那副急哄哄的樣子,好像我們的醫療精英能把人治死一樣。」
宿封舟微微垂了垂眼帘,下意識的舔了舔唇角。
雖然全身過分亢奮的狀態下他的整個腦子並不是很清楚,但是隱約間,依稀還記得當時有個身影朝他走來時候的樣子。
胸前染開了整片的映紅,是很誘人的血的味道。
然後他的五感隨著來人走到近前,頃刻關閉。
就像是有一隻很沉穩的手,緊緊的、無比堅定的,將他從徹底墮入懸崖的邊緣里拖了回來。
看著慎文彥很是著急地朝他擠眉弄眼的樣子,宿封舟大概也能猜到他被人找到的時候,現場會是怎樣慘烈。這種情況一旦暴露出去,很可能會讓上面重新評定他的危險等級,最嚴重的處理,就是會想當時清理他出防衛隊時那樣,將他從七組除名。
而從現在一切靜好的樣子來看,現場的那些情況都被掩藏了下來。
防衛隊願意賣這個面子倒還說得過去,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當時一起出行任務的徐雪風居然也默認了現在這種明顯選擇相安無事的處理結果。
不過他現在最需要考慮的,顯然並不是這些。
「我沒事了,辦理出院吧。」宿封舟沒再繼續追問他昏迷後的事,直接將手上打著點滴的針管一把,掀開被子就坐了起來。
下床的時候忽然湧上了一陣眩暈。
微微一晃的身子被周圍的組員們一擁而上地齊齊扶住。
融雲顯然對宿封舟這樣著急的舉動有點不太理解:「後面暫時沒有需要我們去執行的任務,帶出來的所有組織樣本也已經順利送達了最近的研究院進行收存,您有足夠的時間遵從醫囑,留在這裡進行調理。」
「跟別人沒關係,我就是不想呆了。」宿封舟很迅速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再落地的時候步伐已經相當穩健,他從旁邊抽過一件外套披在肩膀上,側頭看向慎文彥,「這次任務的通訊名單有保存吧,發我一份。」
「唉好。」慎文彥應著,便見宿封舟已經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大門,忍不住問,「老大你這是著急去哪,你這狀態可不方便開車,等我陪你一起去啊!」
剛要邁開的腳步,被宿封舟頭也沒回的一個手勢阻止了:「處理點私事,別瞎攙和。」
直到那個身影風風火火地消失在了樓梯口,慎文彥還依舊保持著過分震驚下嘴巴張大的樣子:「……老大他,什麼時候都有『私事』了?」
沒人吭聲。
其他組員們也都是一臉茫然。
慎文彥直愣愣地站了一會兒,後知後覺地又多嘟囔了一句:「可這也太急了……就算是要處理私事,至少也該先換一件衣服吧?」
宿封舟一路走到了醫院大門口,才發現自己還穿著住院部的病號服。
他無視了不遠處保安人員投來的試探性眼神,快速地翻了翻慎文彥發給他的通訊方式,撥了一個號碼。
然而應奚澤的電話並沒有開機。
停頓片刻,宿封舟只能又從中找出了另一個人的號碼,撥了過去。
這一回,對面很快傳來了相嘉言的聲音:「餵?」
宿封舟瞬間就捕捉到了這一聲極淡語調中的疲憊,緊張之下眉心也跟著擰了起來:「相助理你好,我是宿封舟。」
電話那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相嘉言似乎用很大的理智才調整好了情緒:「宿隊,有事?」